“无奕也无奕,君即为周宗,吾当为窦融。”袁耽双手掌着案角,慢吞吞起家,捉起红布竹篾占有河西,随时可突击金城。
其人极擅工书,其妻谢真石的书法嫡传至谢幼儒,又融以卫茂猗之簪花令,若言书法,青俊一辈中,男人当是王羲之得天独具,然女子当中,女中笔仙郗璇与谢真石若与其较,除力道外,形神,当难堪分高低。
“然也!”
“妙哉!!”
一行人沿着雪林静水而行,待至草院前,昂首瞻仰院门口的牌匾,中书三字:止戈堂。笔迹苍劲古朴,一笔一划俱携千斤之力,初见不觉有奇,如果细观便会令人不知不觉的堕入此中。
桥然微仰着头,虚着眼睛,叹道:“怪道此字,动之若暴风袭草,寂静若雄山巍峨,瞻箦此书,已不弱于王逸少矣!”
绒雪翻飞,覆盖四野。
“无奕,壮哉!”
至此,两阵当中,诸般关头人物皆立,唯余红黑两边主帅尚未有定。
谢奕瞅了瞅桥然,又看了看祖盛,再溜了一眼刘浓,拧着黑布竹篾,嘴角一歪,笑道:“谢奕鄙人,愿为黑方守将周宗,扼守关内,但观风起云涌。”
袁耽怪笑一声,而后眉飞色扬,一把揽住褚裒的肩头,翘着嘴巴,打趣道:“季野,瞻箦书法你我皆知,其字乃从其人,傲姿拔秀,往生神来之迹,教人难以譬比。但是,为何君之书法却也多变矣?去岁方循钟侯,现在却作婉秀?莫非,从习于弟妹乎?新婚画眉,莫非季野乃是经此而得乎?”言罢,以三指虚捉,仿若捏着一支笔,照着褚裒的眉描来描去。
刘浓答道:“逢夜中起,梦感怒江卷浪,故书三字。而后,再不能为。”
“哈哈……”
莺雪极擅楚舞,美眸委宛傲视,在室中寻觅舞场,随后,悄悄行至室左,俏俏跪坐于苇席中,只待朱焘一声令下,便将弄姿璇步。
刘浓洒然一笑,“吱嘎”一声,推开柴门,内里积雪盈尺,未予打扫,尽作天然。世人踩雪入内,挑开湘竹帘,直入室中。
顷刻间,室中顿时为之肃杀,便连窗外的雪也仿似刹时一凝。
这时,朱焘扭了扭脖子,暴出一阵“咯吱咯吱”声,乱响不断,而后,环顾室中世人,目光沉凝似铁,气势凛烈,逼得人不成直视,淡然道:“诸君既待,朱焘岂可坐观,便执红阵主帅,一战而定天下!诸将安在,辗匪作黑水!”
褚裒摆脱袁耽的手臂,满脸涨得通红,简贵儒雅之风顿丧,神采间却又带着多少对劲,朝着袁耽便是沉沉一揖,随后,又向着四周众友团团一揖:“诸君,莫,莫再讽刺……”
刘浓正色道:“蜀地虽乱象初呈,然时髦未至,且据关守险,处仁兄长以二郡之力,独抗一国,已是豪杰了得,何需自谦?”
桥然淡然笑着,执起一枚缠着黑布的竹篾,提步、骑两万垒阵于陇抵;祖盛浓眉飞拔,执红布竹篾,控精骑五千,为降将马援。
刘浓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笑道:“文章与书法,本乃天作自但是成,偶感而发,信而为之。故以得其神,若即兴答信,定是不能。”
“咳!彦道,季野……”
“诺!”
殊不知,有人抢先一步,祖盛不擅书法,早已等得不耐,当即便嚷道:“妙哉,瞻箦之字妙哉,季野批评,妙哉!彦道戏尔,亦然妙哉!”待胜利将世民气神转移,浓眉大眼的骑都尉摸了摸肚子,把手一摊,叹道:“何如,繁花簇绒难填腹中空空,令人极思鲈鱼之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