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隆吐着血,渐渐的,一寸寸的,摇了点头,目光瞟着余莺的小腹,庞大而和顺。
余莺凝睇着怀中的骆隆,脸颊渐渐皱起,喃道:“华亭侯,骆隆临别有言,暨待亡故,望华亭侯善待其妻,其子。”
待至两军中隙,祖约帐下几名曲都见来骑仅五百,顿时大怒,挥军欲卷,而此时,祖延帐下部曲亦哗动泄前,目睹即将比武。
……
沿着蜿蜒青石路展转而上,青袍在树影中腾挪、状若夜鹰。故而,革绯肩上的墨剑从未出鞘,待至山颠,蓝裙皓洁,素手亦未染血,青石道中却卧着十余具尸首。
“令在!!!”经得白骑鼓励,两军步地嘎止齐顿,继而下认识回应。
“青莹飞,青莹飞,眷眷不知归;浮天灯,浮天灯,折柳复颜回;青莹飞,青莹飞,问君何当归;浮天灯,浮天灯,林下蛾蛾寐;青莹飞,青莹飞,随风吹入小楼台;浮天灯,浮天灯,俏倚窗台待君来……”
“杀……”
冷月若眼,山风漫漫,卷下落秋之叶,徐浮轻微咸腥味,案上酒盏仍然,青铜灯吐着火舌,东扯西燎,拉得二人的身影若烟鬼狼籍,仿若风吹即散。
闻言,骆隆渐渐虚开一条眼缝,极力的看了一眼革绯,遂后抬了抬下巴,手指头翘了翘,意欲抚弄下余莺的脸,何如,他的胸口绽放着一朵血莲,余莺的花簪即乃中蕊,浑身的力量跟着血莲盛开、一泄而空。
“格格……”
飞雪浑白之身撞入夜帘,华亭侯仅率五百骑,即作冲阵,白骑若白剑,从中一剖,将祖约部曲背贯,一起不断,直抵前阵。
骆隆浑身一松,闭上了眼,胸膛静伏,嘴角渐渐翘起,仿若挂着一抹嘲弄乾坤日月之笑。余莺蓦地一愣,下认识的拍了拍他的脸,却未拍醒,狠狠的钻着脖心,腿怀中的人却一动不动,霎那间,余莺眸子直了,张了张嘴,却无声,紧紧的将骆隆揽入怀中,耳鬓厮磨,低语喃喃、不成闻。
铁履踏青石,白袍漫苍碧,华亭侯目不斜视,行动安闲,好似正着青冠月袍,漫行于廊庭,手臂与额角缚着白麻。
蓝影一闪。
刘浓看了一眼臊动如潮的两军步地,剑眉一皱,冷声道:“且随我来!”言罢,剑拍飞雪之腹,风驰电掣般插向祖约军。
刘浓揖道:“祖小娘子,但讲无妨。”
山风悠悠,革绯一身水蓝飘飞于风中,墨色长剑斜插于肩,在其身后,青袍影影。
天明,城外白雾茫茫,一片安宁,万千甲士,束甲待旦。城内徐烟寥寥,悲声震天,城中住民,捶地痛哭。
白袍若浪,蹄声滚雷。间隔不过三百步,眨眼之间尔,祖约部曲尚未回过来,便眼睁睁看着白骑黑甲插入已阵,“唰”,寒光疾闪,头颅高高飞起。
……
骆隆笑了一笑,嘴角溢出一缕血。
刘浓未答,半眯着眼,内蕴心悸。斯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沉默搁于白帘半掩的门口。
许氏与祖薤浑身缟素,跪坐于雪麻席中,许氏面庞蕉萃,冷静坠泪,微含螓首,未作一言,未看刘浓。祖薤端动手,未行礼,盯着刘浓雄甲阔背,淡声道:“华亭侯,何来?”
这时,一名祖约曲都,挥枪叫道:“小小女子,休得胡言,祖延放火焚城,其罪当诛!”
祖薤端手直了直腰,细声道:“昨夜之殇,乃君之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