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司马睿大喜若狂,何如只笑出了一声,双眼即作一瞪,仰天便倒,宫人从速一把抱住,却见天子陛下浑身抽筋,两腿乱蹬,口吐白沫。
永昌元年,仲春十三。
“陛下……”王导沉沉跪地,仰起爬满皱纹与泪水的脸,朗声道:“陛下,得此逆臣共族,臣愧矣,愧煞矣!”说着,不断的叩首,碰碰作响。
司马睿重重喷出一口带血浓痰,幸而纪瞻早有所备,扭头避过。焉知,刘隗惨了,其人刚好凑过来,欲一窥究竟,恰好给喷了满脸,尚不敢骂,只得冷静擦拭。
“季父,季父啊……”司马睿肉痛如绞,身子一歪,软跪于地,与王导相顾泪泣。
是以,待晨阳洒遍石头城之际,周札方醒。晨阳微软,灼于身上软绵有力,周札掌着柳树渐渐爬起来,满面红颜,眼睛犹未展开,拍了拍嘴,打了个哈欠,继而,举手向天,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眼睛虚开一条缝,咏道:“彼苍兮寥寂,日月兮中怀,安得美酒兮,入亦来回……”
大将军……众臣听闻司马睿称呼已改,神情齐齐一变,随即面面相窥。刘隗更是赫得面白如土,心中疾疾一转,捧着玉笏跪伏于地,大声道:“陛下,王敦逆行,妄弑忠良,以不义行道,必亡其于道,现在之计,该当诛尽阖族……”
司马睿采纳大将军之议,命镇北军死守建康。大将军心中暗怒,即命雄师攻城,何如建康城坚,日短难破。时价仲春十五,大将军得知刘浓已至襄城,本欲引军回击,得王含献计,故而,纵兵劫夺建康境。司马睿闻知后,勃然大怒而失心智,竟于垂死之际,令刘隗率镇北军攻之,且命王导、周顗、郭逸、虞潭等人引城卫六军,夹攻石头城。
“陛下!”谢奕心中不屑,面上神情却极其庄严,沉声道:“臣所言之事,字字皆真!”
“不成胡言!”
司马睿晃剑大吼:“觐见,觐见……何人当为良臣?满殿诸公,食晋之粟,牧晋之民,却尽皆从贼矣!”
殊不知,恰中王敦之计。
永昌元年,正月十二。
司马睿却挺胸大笑,直笑得眼泪鼻涕喷薄而出,当即便有老宫人奔来,欲为天子擦拭。
而现在,司马睿并未踞坐于龙床,正于天子之室跳脚痛骂周札,时而咬牙切齿,倏而拔剑斩案。何如,其人久病缠身,力已衰弱,斩案不得,反伤其手。看着虎口汩汩溢血,司马睿眼瞪欲突,暗觉眉心滚汤,两侧太阳穴刺痛不休。
“轰……”
宫人谨慎翼翼隧道:“陛下,百官觐见……”
“陛下息怒……”宫人大惊失容,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一把一把的抹着。
霎那间,跪地悲呼声此起彼伏,满殿诸公至内往外跪得一片,唯稀有人昂胸挺腹,纪瞻、谢奕、司马绍。
“啊,噗……”
一言即出,如雷贯心,满殿俱震,落针可闻,即便纪瞻亦不例外!少倾,刁协眼睛咕噜噜一转,神情随即懊丧,双手一摊,问道:“此事甚好,然,为何我等一无所知矣?”
“陛下!”王导心胸滚荡,老泪爬帘,泣不成声。
转玉阶,走朱廊,即入殿中。
“陛下,陛下啊……”
仲春十七,大将军弃石头城,尽起三万余雄师,一战击溃刘隗与金城边疆。厥后一日,反身数击,连败六军。尽斩刘隗、周顗、郭逸、虞潭等人,唯王导得以幸存。仲春十八,大将军携狂胜之绩,挥兵力摧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