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太近,小女郎尚未辩清人呢,眸子一唰,仓促后退。刘浓岂会让她逃脱,两手蒲伏而上,端住了精美的面庞,深深一吻。
“小郎君……”
半晌。
“呀!”
碎湖眼眶红了,泪水欲滴未坠。缓缓起家,捡起桐油镫,壮着胆量靠近了一些,看了看小郎君,咬了下嘴角,借镫讳饰,悄悄伸脱手,摸索着,碰上了,悄悄握着,内心软柔如絮,看着院外洁白的雪野,柔声道:“小郎君,曾记昔日否。八年前,于建康,婢子便这般,牵着小郎君的手,走太小桥,与嫣醉辩论,嫣醉恼羞成怒了……”
小女郎皓腕赛雪,固执细笔划得极其出神,两把小梳子不时轻颤,灵动致极。
“唉,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势危矣,势险矣,其何如哉!”
便在此时,室别传来抹勺的声音:“郎君,袁郎君有事相询……”(未完待续。)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乎……刘浓摇了点头,心中却轻巧非常,把袖一卷,快步走入室中,新婚燕尔,当细细描眉也。
肩头暖暖的,那暖意顺着小郎君厚重的手心,丝丝缕缕钻入内心,洗濯了不安与娇羞,碎湖缓缓抬起眉,闪着睫毛,俯视着身前之人,小郎君的神情极其朴拙,温和笑容如阳春,见雪即融。
这时,小女郎细眉微颦,画笔一顿,眯着眼睛瞥了瞥画,搁下笔,摊开了乌黑的手掌,细声道:“抹勺,埃墨!”
刘浓裂嘴一笑,提起搁在箭剁口的桐油镫,阔步回转,法度不徐不急,碎湖莞尔一笑,复提裙摆踩脚窝,不时转头张望,偷偷笑。
刘浓沉默一声轻叹,伸出双手,悄悄的按着她的肩头,柔声道:“光阴荏苒,一晃将近三年,若非你劳累于内,华亭刘氏焉有本日。”
话尚未落脚,一道白线突窜,明白猫从背后,张牙舞爪的扑向小谢安。
刘浓淡然一笑,未作言语,却伸手拔了一下小女郎脚踝上的小金铃,拔得陆舒窈眸子溢水,将螓首埋入他的怀中,悄悄的斯磨,娇羞难耐。
“无妨。”
刘浓从怀中取出一物,缓缓展开那半张左伯纸,扫了一眼,淡然一笑,而后,将纸半数作三,叠回三角原样,复揣入怀中,笑道:“你家小郎君非是神人,与你普通,置身于此,融于雪下。也许,转眼百年,一杯黄土尔。旧事难追,亦莫需再追,但记此生,顾恤此世。”
小谢安嘴里大声喝斥着,身形却轻巧迅捷,脚下一个急旋,便已避过明白猫的偷袭,而后,也不转头,拔腿便奔,踢得雪花飞扬,鼓鼓的怀中却钻出一个猫头:“喵喵……”
恰于此时,院门口俄然响起一声娇喝,随即,小静言粉脸若霜,神情肃杀的窜出来,站在门口,双手叉腰,拦住了来路。
刘浓将她反转过来,面劈面环绕于怀中,吻着那颀长的眉,柔声道:“画作,莫论何时皆可为。而现下,为夫欲为舒窈画眉。”
“喵!!”
而此时,一顶小青冠从院中墙角处悄悄探出来,随即,冒出个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一阵转,略显镇静的神情豁然一松,嘴角一翘,大模大样的迈出来,拂了拂小月袍,朝着楼上的刘浓半半一揖,挑眉道:“美鹤,稍后谢安来……”
陆舒窈跪坐于窗前,乌桃案上摆着丈二左伯纸,抹勺拖着画墨盘,侍于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