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景象,陆纳心急如焚,却亦无可何如。刘浓部曲杀了周勰,这是避不过的节,就算周札再如何明理,亦断不成能视若无睹。
悄悄!
一只乌燕衔着新虫,巧巧的盘过回廊,沿着朱红的廊檐一起振翅,猛地一个挑头,扎向了目标地。
避不过了,刘浓只得大步上前,深深长揖:“华亭刘浓,见过周太守!”
陆纳面色如朱,暗怪本身粗心,怎地把这事给健忘了,打岔道:“阿兄,别抄谱了,快来见过周太守!”
杨少柳徐步至前,朝着刘氏一礼,然后漫声道:“娘亲,听闻吴县桃花开得正浓,孩儿便想前去一观,少则五六日,多则十来日,必归!”
家国,对于世家而言,先有家,再有国!
周札一向眯视刘浓,见他不急不燥的顿首,而本身的侄子又欲扑上,一声沉喝:“周义,速速退下!身为世家后辈如此无状,成何体统!”吩付两个子侄将周义带走,再回顾问刘浓:“你便是珠联生辉的刘浓?”
“啊!!”
“唉!”
刘浓心中难堪且微惊,昔年珠联生辉,得郗鉴妙赏于谋士族无益,不想果然福兮祸所依,传得江左遍知。心中虽惊,面色却不改,笑道:“陆郎君勿要讽刺,刘浓不过是去拜访父老,略尽恩孝之心!对了,郎君可有收到酒?”
啪啪!
郗鉴心中一跳,不会这么快吧!接过书帖一看,紧皱的眉头放开,笑道:“速速备车,我要去一躺陆府!”
半响,大声道:“刘郎君!但是带着《广陵散》?”
“嘎吱!”
竖日,刘浓启程前去吴县。
来福在车辕上答道:“小郎君,前面有几辆牛车阻了路,像是车坏了!”
“别过!”
唉!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浓一转头,只见在自家牛车后,再堵上一队车。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身披浑白宽袍,携着三五后辈,笑呵呵的行来。中午阳光笼在他的身上,映得根根白须泛着银辉,脸孔刚正,不怒自威。
吴郡大中正,陆晔!
“廊回秋色旧,屏映雾髻羞;谁家新燕儿,呦呦不眷柳!”吟诗的人昂首瞻仰着檐角燕哺,声音迷蒙。
刘浓道:“太守谬赞!”
周札叹道:“复何仇?不义之仇,如何复?汝带他回吴兴,莫要教人笑话,现在我周氏郡望大减,不成再被人执以话柄。玘兄就这么点骨肉,至于刘氏子……”
刘浓亦不肯再对峙下去,将琴递给来福,朝着周札淡然一礼,朗声道:“谢过周太守,知琴乃音,岂敢有辱!刘浓,先行告别!”
刘浓剑眉略扬,立名需趁早,如果他要去,倒真可之前去,笑问:“不知陆大中正,将于何时前去虎丘行雅?”
这可如何是好?
刘浓暗道:四月初八,另有五日。嗯,应当来得及,此次若真应对不好,我的风评恐怕将损。这才方才开端,便已有损,对今后谋品极其倒霉。也罢,失之东隅,得之桑榆,此次虎丘雅集,必须前去,且不容有失!
再放眼四寻,蓦地顿凝。
陆纳听得一怔,少倾,抚掌赞道:瞻箦之风,真若古之君子矣!嗯,周太守乃尔雅之人,应设法予以减缓;若不能解,须慎重避之。走了,望虎丘再聚!”
此次前去吴县,不但只刘浓、杨少柳,刘訚也需返回酒坊。一共四辆牛车,十几个部曲,浩浩大荡的行在官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