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柳眉微凝,璇即,扫了一眼身后雄师,恍但是悟,轻声道:“一起南行,俱现赫闻。我军半数乃各郡、坞之辅军,并非白袍精锐战卒,光阴一久,恐乱军心。一穴之溃,足溃千里,现在之计,该当鼓战!”说着,向刘浓挑了挑眉,鼓战全军,她不在行,成都侯殊胜!
“报……回禀将军,广固已陷,城中犹漫烽烟,尸垒横天……”
山呼云从,万军激昂,刘浓置身于怒涛浪尖,端倪若雪,待四海归静,缓缓抬起牛角盔,叩于其首,用力一扯颔领,冷眼扫向四周八方:“前路若乃深渊,我等披甲而往,斩鬼屠魔!前路若乃血河,我等持刃往追,斩魂断恶!诸君,且随吾来!”言罢,不待万军哮动,楚殇蓦地一击马臀,风驰电驰,直直插南而走。
“斩其身,断其魂,绝其恶!”、“还我故里,还我故里!!!”霎那间,怒龙冲天而起,穿破红日,洗濯苍穹。
荀灌娘暗自思考,确如刘浓所言,十余万雄师撩战于野,若非相差数倍以计,以豫州军之战力,未中伏之环境下,胜负当在战术运御之间,并非人多即胜,再则,石虎调头反击,若一时难胜,必为郗鉴插背夹攻,而此,正中刘浓下怀。石虎乃何人,岂会如此不智?但是,其意在何?
“蹄它,蹄它……”
刘浓率四万豫州军,蹑石虎之尾,横跃兖州抵锋青州。待至广固境内,雾重秋深,四野所见唯余一片茫茫。雄师绵行于此中,仿佛雾中巨龙,雷隼逻骑扑向四周八方,不时得闻,马蹄落响如雨,侦讯飞散如雪。
刘浓扬剑再问:“此乃,何地?!”
“吾之故里!!!”声声暴吼扯破长空,恰若怒海疯卷,一浪盖过一浪,浪浪袭天,其声壮烈,其意狂噬,万千辅军亦伴同怒哮,声音愈来愈裂。
“报……”
“嘿嘿……”刘浓冷冷一笑。
即于此时,刘浓纵马奔至高处,遥视十里雄师,于万众谛视之下,缓缓拔出楚殇,就着初升红日,斜斜勒起马首,“希律律……”飞雪人立而起,刨着前蹄,放声嘶哮。蹄尚未落,即闻刘浓蓦地一声大喝:“全军安在?”
蹄落,刘浓剑指大地,大声道:“此乃何地?”
“蹄它,蹄它……”
孔蓁也在看刘浓,眸子灿烂,满满的尽是崇拜,在她的心中,首崇荀娘子,其次便乃刘浓,概因成都侯乃众所周知的天下名流,上马可纵论诗文,上马即为全军统帅。她另有个小小的心愿,待得功成名就时,亦当细心觅一夫君,即若刘浓这般,但是,却有分歧,需得疼她、爱她,唯她一人!而此设法,即乃荀娘子教诲,不过,孔蓁深觉得然……
待得全军一歇,刘浓剑指漫野焦尸,纵声吼道:“此乃何人?”
全军雷涌喷潮,狠恶的暴吼声乍裂于红日白澜之下,铁甲锵锵,肃杀横原!经得白袍这一吼,各郡、坞辅军本来暗怯的心神,顿时为之一震,纷繁看向那一片片澎湃的红色怒涛,眼中暴露希冀之光。数载以来,白袍所向无敌、战无不堪,且于轩辕关外,以寡敌众,尽屠胡人六万强军。殊此光荣,声震九州!虽仅白袍一面,然,何人不神驰?
刘浓自是不知二女心底设法,心中确存隐忧,广固沦陷,石虎屠城,郗愔存亡不知。昔日,郗愔率军镇守濮阳,若非得本身授意入广固、助曹嶷,其人便已引军下邳,何至于此?如果郗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