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二十五丈的巢车耸峙于新近垒就的小土坡上,可将数十里方园一目尽揽,此车总计八轮,灵动非常,顶部有瞭望巢,从战之时,可纵观广固全城,现在内里胡人士卒正摇摆着风旗,颠得那斑白杂血的头颅晃来晃去。而此车,本来应属曹嶷,存于齐郡。数日前,石虎率雄师攻取齐郡,后背空虚,曹嶷置郗愔苦劝于不顾,决然率部攻击,殊不知,正中石虎埋伏,血战整天,全军淹没。
恰于此时,城下奔来一骑,待至五百步外拉起马首,挥扬着弯刀,大声叫道:“曹嶷已亡,尔等速速开城,如若不然,雄师挥击,连人带城,辗作齑粉!”说着,夹腿催马,奔行于城下,拉起黄沙如龙,狂叫:“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曹嶷之子曹豫从城下来,闻听城上四野皆在群情其父旧事,顿时勃然大怒,瞋目叫过一名军校,喝道:“大敌当前,何人哗军?速速擒来,以正军法!”
而此时,在老卒的身侧,一干士卒纷繁低声群情起来,有切身参予盗墓的士卒便绘声绘色的讲起来,渍渍称奇声不断于耳。渐而,愈演愈烈,全部城墙上哄然传开,殊不知,经此一议,城上士卒面色俱改,不再若先前那般惊赫若死。中有勇者,追思起往昔跟从将军剖风杀敌,嘴然带笑,神情渐作冷凛。
正门城楼,曹豫正与郗愔低声细语,见军校缚来老卒,挥了挥手,冷声道:“斩了!”
女子接过木杖,徐行走向帐侧,在那边蹲踞着一只巨大的黑狗,目呈红色,状若胡桃大小,嘴巴虚张,正不住的吐着腥红舌头。女子蹲下身来,眸注犬目,仿似正与其神魂融会。
“昔年,将军,将军曾盗取管公之墓,此乃不义之举。”老卒提着盾,扬着刀,目光犹自看向城外,嘴角颤抖。
军校当即领着数名军士沿城而走,一起喝斥,一起扣问,待至城墙转角,即将一群正行轰议的士卒震住,璇即,军校冷冷瞥过数十名流卒,凝目于豁嘴老卒身上,冷然道:“曹三,汝可知哗军乃是何罪?”
“轰!!”一声闷响,人与马轰然坠地,庞大的马尸压着人身,稍徐,血柱放射。
铁阵之前,卧着数具冲撞车,龙首以熟铁浇筑,可摧城破门。正中,矗立着三架吕公对楼车,八轮六层,高十五丈,长五丈,宽四丈,每层置放着强弩、石炮,顶端长枪林立,枪尖绽煜。两翼竖着一窜轒輼车,此车身具四轮,状若洞屋,浑身高低以生牛皮覆盖,可防火侵,箭矢,唯前门敞开,做攻敌之用。
“阿叔,何,何为天罚?”问话的人乃是一名新卒,个头甚矮,几与箭剁口平齐,是以并未见着城外雄师,唯闻身侧同袍不住的喘气,浓烈的惊惧压得他也跟着喘起来,细细一瞅,此卒年约十二三,头上的铁盔较着过大,生绣的半身甲好似挂在木杆上普通。城内,凡是男儿俱已披甲戴刀,保护城池。众所周知,石虎残暴嗜血,每取一城,必定尽屠。
当下,几名法律军士将老卒一捆,在军校的带领下,扯着老卒走向正门城楼。行至一半,军校神情不住窜改,支开几名军士,将老卒拖至城楼转角,冷声道:“老拾长,汝为何也?阵前哗军,乃斩首之罪也!”
“善与恶,哈哈哈……”帐中忽传一阵大笑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