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故作不知,唇往左笑,淡然笑道:“阿姐请进,正有事想跟你筹议,不想阿姐便来了!”
闻言,一个身着葛衫的郎君眉间轻挑,从速笑道:“李先生你们远道而来,又得县上名医余郎中保举,我见李先生侍父纯孝,这才以如此昂贵的……此地最适静养……独此一户……”
此时,几辆牛车停靠于庄门前。
刘浓心中甚奇,自从那日由拳道别后,顾荟蔚的锦囊便再将来过,本日怎地俄然来了?伸手取过,抽出一看,随后淡但是笑,将其揣入怀中。
车夫吓得浑身一抖,从速将帘一挑,低头道:“府君,刚才是牛惊了!”
“好极!”
刘浓接过另一枚锦囊以及一封信,阵阵暗香袭来,极是熟谙。并未翻开细看,而是将其好生收藏在怀中,是陆舒窈的味道,暖暖的,香香的。信则是陆纳寄来的,说对竹叶青甚是思念,请务必回赠美酒十坛。
车内传出一声冷喝。
车夫偷瞧一眼正挥袖而去的程府君,心中悄悄叫苦:府君啊,你与县丞张芳暗斗,与我们何干。我是差役,你让我赶牛车!赶得不好挨骂倒也罢了,现下又让我来赶蝉!这夏季里的蝉,能赶尽么……
红筱轻咳一声,提示小郎君回身躲避。
乌程县南郊,桃花凹。
县丞淡然的说着,随后再度一个揖手道:“已至休沐时候,张芳先行辞职!”言罢,跨下石阶,面上略带笑容与程府君错身而过。
来福笑道:“小郎君放心,刚才陆氏侍从已将陆郎君所言道出,碎湖已赠酒十坛,装了满满一车呢。不过,我们吴县有酒庄,陆郎君为何舍近求远呢?”
“哈哈!”
言罢,将手一拍,簇簇青袍连续闪现,中夹一点殷红。
程府君将将踏入县府,劈面便行来一人,着县丞打扮,身材矗立年近四十,面呈乌黑、唇薄眉挑,两目略略一对,那人立于石阶上遥遥揖手,沉声道:“见过府君,姚氏族田胶葛一案已结,两厢皆服!”
车中人迎帘而出,约模三十来岁,脸孔长得浅显,眉色松驰隐显哀意。站在车辕上,昂首瞅了瞅树上乱鸣的夏蝉,心中烦燥,说道:“叫人,以竹竿赶之。若赶不尽,责十杖!”
刘浓淡然笑道:“这个,我亦不知!”岂会不知啊,陆纳此举不过掩人耳目尔!
转入室内,自行研墨,筹办练字。
“让开,该我啦!”
绿萝见小郎君额间现汗,嘴唇开阖似渴,便将手中茶碗递畴昔。
下下策?
来福将声音抬高,再道:“另有一个!”
车夫突然回拉缰绳,青牛吃痛,脖子猛地一歪,原地打得半转方才顿住。
静湛如镜的潭中顿时白鱼飞舞,掀起浪花朵朵。此中有一条极是英勇,将要跃出水面时尾巴猛地一拍,竟临空高涨三尺。嫣醉大喜,于千钧一发之际,伸手一探将其抓住,两手捧在怀里,随后嘻嘻笑道:“夜拂,瞧你钓了半天,所钓的鱼,都没我这条大!”
“哼!”
“咳!”
“吁!”
正值日中,县府外老槐树上蝉鸣不休。
刘浓看亦不看,将笔在茶碗中一荡,持续作画;画得一阵,见笔墨仿佛有些淡,可如此淡墨却恰好勾画出若隐若现的意韵,心中极是对劲,将手一伸。
树欲静而风不止!岂可因风而掩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