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湖脆声答道:“小郎君,早已备好了!另有一事呢,顾小娘子又遣人送锦囊来了,昨日因小郎君归家太晚,是以碎湖没有呈上……”
“碎湖?”
每年此时,刘浓皆要三敬!以使白袍,不忘血性;再使白袍,英勇精进!
四十白袍入林,一柱香后,竟然不闻喊杀声,静悄悄的仿若被密林所吞。罗环面色凝重,按刀远眺,随后似想起甚,大步而至,沉声道:“如果剑卫藏起来,怎能较技?”
世人捧碗而合,就连李越与碎湖亦不例外,随后将酒洒至身前黑土。数年来,因流寇与义兴周氏之故,华亭白袍战死者已近百人!
三敬落毕,方才与众共饮。
乘牛车出庄,绕着一条羊肠巷子,向青山背后行去。路过岗哨,有执勤部曲按刀问礼,刘浓赏钱半缗,酒一坛。再行半柱香风景,咸湿的海风劈面而来,模糊听得有海鸟作鸣。
刘浓心中暗喜,稍一转眼便见碎湖竟然眼睛晶亮,再转目投向李越。后者见他看来,面上神采很出色,先是举杯徐饮,随后渐渐说道:“剑卫非刀曲,刀曲乃军阵首刃!罗首级此阵悍则悍矣,可若论两相面对较技,只要不是三人成阵,剑卫以一敌二,应如探囊取物尔!”
刘氏见得儿子来了,眼窝笑成两朵花,一把抓住他,伸手便塞了个东西,说道:“虎头,端阳节需得佩香囊,这是你阿姐给你做的,快佩上看看!”
此,已是第四个来回矣!
言罢,将酒碗重重一搁,很不满刘浓的目光。
“酒!”白袍齐应。
刘浓眉毛一挑,嘴角不由得翘起来,暗忖:此次回得真快,这顾小娘子亦端的好强,不过与其相辩我亦能增加很多学问呢。遂淡然笑道:“走吧,稍后返来再看,我们先去校场!”
“愿以此酒,肃敬战死英魂!!”
不会又是一只鹅吧!
罗环大步上前,怒道:“为何不结阵?高览呢?”
刘浓心中极喜,剑卫虽尚不如杨少柳的隐卫,毕竟非是自小炼铸。但能有此成绩,亦足见李越是下了心机的,遂抚掌笑道:“然也,剑卫之长在袭在隐,刀曲之擅在战在阵;若以战阵相及,剑卫一定能胜刀曲。各有千秋、各有胜场,罗首级不必心惭!”
一条青蛇至树上突窜,刘浓恐其惊吓着碎湖,挺剑一斩,一剑两段。落地时,却发明那里是甚青蛇,只不过是一截藤曼。
“哦!”
碎湖得小郎君奖饰,心中极喜,再道:“刘訚复书,说在建康统统顺利,酒坊正在筹办中;卫府和王府的礼品亦已送至。卫氏与王氏郎君的回赠之物,因特别,故尚在途中。”
碎湖浅了浅身子,端起双手随在刘浓身后,她现下是庄中大管家,检阅刀曲、剑卫亦得参予。刚转下石梯,其似有所感,稍稍挑眉便瞄中栏边的绿萝。
闻言,刘浓微微一愣,随后洒然一笑,将笔一搁,按膝而起。心道:唉,顾荟蔚的题论越来越难,常常皆有独到处,其言辞皆如针锋,针针刺人哪。嗯,此论甚难,眼下怕是解不得了,去赏弄月亦好,不然实在堵得慌啊!
端阳守月,不至鸡啼不归,谁在内里呢?
世人出林。
罗环大怒,一拳捶在树上,震得叶落纷繁。环目一视,林林森森,如若不结阵,刀曲怎能敌得过剑卫!不过,在此种地型,刀曲想要结阵亦是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