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咬着嘴唇,羞羞地解释道:“小郎君,冠,冠歪了。”
这时,谢奕手指停止绕圈,抖了抖衣袖,笑道:“若瞻箦愿将误,误领之马偿还元子,元子愿以此姬相赠。”
褚裒从速道:“无奕莫怒,元子目中,本就如此!”
刘浓将二人延请至潭边小亭,叮咛绿萝与墨璃摆上糕点吃食,稍稍一想,又命墨璃筹办茶具,待统统安排安妥,方才对二人笑道:“两位兄长稍歇,刘浓去换身衣袍便来!”因练剑,故而穿戴着箭袍,且背心微湿。
兰奴?鲜卑女?
“侵犯?”
谢奕抿了一口茶,摇着头说道:“袍子虽好,却非我能穿也!”说着,右手扫了扫身上的旧衫宽袖。他也服散,天然不能常穿紧领窄袖的衣服。服散、行散时若穿戴,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桓温锁着眉,大声道:“君也乃习剑之人,桓温亦粗习枪术,愿与君较弓马剑枪,君可敢以战?”
谢奕与褚裒也缓慢的溜了一眼牛车,而后俩人对视一眼,跟着刘浓出院。
谢奕与褚裒面色微变,襦裒与刘浓交好莫逆,对刘浓最是体味,心机数转便知刘浓为何作怒,心想:‘怕是元子在混合吵嘴,瞻箦岂会是那等妄图别人之物的小人!唉,桓元子,言行跋扈,言不由心!自此而后,该当离他远些……’
刘浓微浅笑着,眼睛半眯,似有刀锋隐闪。
谢奕虽是性急,却非牛嚼牡丹之辈,嗅着茶香慢品慢品。几口暗香入怀,竟将身前身后之事给忘了,笑道:“瞻箦莫谦,此茶若清山,此茶若新雨,但得日尝此茶,神仙不换!”
啊……
绿萝奇道:“咦!打水……”说着,眨着眼睛瞅小郎君,昔日小郎君练完剑,固然也洗手,但本日有客呢……
“是。”
刘浓微微一笑,朝着二人略作揖手,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少倾,缓缓开眼,一一抚过案上各色茶具。而后挥袖展浪,调火弄水……
刘浓剑眉微皱,回顾道:“无奕。何事?”
当听得褚裒将桓温之言复述,刘浓剑眉飞扬,悄悄一拂盘着的袍摆,亦懒得去解释那日的是是非非,忍着胸中肝火,淡然道:“若言侵犯,刘浓不过雨中得无主之马,何来侵犯?也罢,如果元子觉得刘浓侵犯,那刘浓便侵犯又如何?”声音虽淡,却吐子如冰针,针针插地。
“呃!!啊……”瞧着谢奕难堪的模样,褚裒心中顿生好笑之感,委实忍不住,本欲哈哈一笑,伸开嘴巴时,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重重的饱嗝。方才吃的太多了。
刘浓团团揖手道:“无奕、季野恕罪恕罪,非是刘浓心存慢待,实乃出得一身臭汗,若与君相对难道失礼?嗯,为示告罪,刘浓愿烹茶一壶,聊尽情意。”说着,一卷袍摆,安然落座,抖了抖宽袖,命墨璃将茶具奉上。
“袍子……”
刘浓浅笑道:“无妨,让他们安待一会。”
兰奴中规中矩的浅浅一个万福,而后就势面向刘浓微微伏身,颤抖着髻上步摇,轻声道:“兰奴弄弦,略擅骨笛;兰奴浅舞,愿拟丝萝;兰奴陋音,比鸟于林;兰奴……兰奴犹擅……”弯月细眉淡蓝眼,轻柔的瞅着美郎君,樱唇翘翘难以续言。
褚裒与谢奕闻言并未见喜,反而相对苦笑,在来寻刘浓之前,他们二人便劝过桓温,愿将本身的马赠给桓温,告终此事。焉知桓温这厮竟耍起了横,言称:‘非已之马,得之何意?’一面暗指刘浓侵犯了他的马,一面则指必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