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秋分将至,族叔入建康述职,小妹吵着闹着要来玩耍,所为何来,她这个阿姐天然心知肚明。看着亭中的美少年,袁女皇幽幽的暗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已是两个时候畴昔,二人辩得鼓起,弹弹拂袍、指天顿地,一干听众听得畅快淋漓。
“听此辩谈,令人豁然开畅而草屋顿开!”
闻听赞声,刘浓懒懒一笑,持续咏道:“滟滟随波千万里,那边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支遁见刘浓欲锁端于,‘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眉头一皱,此举恰好切中他的痒处,立即将白毛麈一挥,正色道:“非也,有无之道,便若本我之争,有乃何物?无乃何物?无化为有,有补于无,此乃天然之道也,有补必出缺,此缺为何?此当为色也!此色……”
“妙哉!”、“妙也……”
“华亭美鹤,既闻其辩,当对月作咏也……”
支遁闭着眼睛,脸孔平平,静坐如老衲,烛灯映着他的半张脸,更添多少虚无般的清冷。看着他的神态模样,以及那沉默转动的窜珠,刘浓悄悄一叹,大家自有缘法,看来支遁定将入佛了。
俩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渐尔呈愈演愈烈之势。支遁挥着白毛麈于亭中几次盘桓,浑然健忘初志;而刘浓也不时拍案而起,忘了该当让支遁将他的“即色”论,解释结束。
就在此时,刘浓捕获到机遇,一声朗喝,而支遁随即下认识的张口辩驳,两人几近同时喊非,继尔,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哈哈大笑起来。
便在此时,刘浓右手三指悄悄一拂盘着的袍摆,朗声道:“非也!”一语既出,声音不重不烈却刚好切中支遁的节点,令支遁身子一震,闭着的眼睛也随即而开。
潭中四周八方传来呼声,有男有女,不一而绝。俄然,刘浓奔出月亭,朝走支遁越去越远的身影,大声道:“支郎君,且稍待!”
袁女正用襦裙下摆抹洁净小小的脚,歪着脑袋问:“阿姐,为何感喟?”
“美鹤,美鹤……”
“哈哈……”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非也!”
刘浓看了一眼满潭的灯光,淡然笑道:“佛法至大而自广,便若浮云亦或空无,与我等俗人而言,实乃缥缈而无端,但请支郎君启端,而刘浓将倾力锁之!”
“唉,唉……”
“不敢苟同也!”
晚风缓缓,星月映潭,支遁与刘浓对坐月亭中。≯≯>
顺势蓄至顶点之时,一个颤指飘过。
“美郎君,何不咏尔?”
他这一喊,顿时炸了锅。
夜色如水,月坐中正。
“其然在何也,阴阳互转,团抱出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