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般的手将睫毛上的花瓣渐渐摘下,随后悄悄一吹,嘴唇上的那枚便打着旋儿飘向帘外,目光逐流香,随其隐入草丛不见。
当宋祎言有人乐律强过她时,在坐者除红楼七友及少数人外。皆在猜想那人是谁?竟能教以一支青笛惊伏建康的宋祎亦自叹弗如!待其一语道出乃是刘浓,满座随即哗然,纷繁将目光投向美郎君,不知他几时又与宋祎有过合鸣!更有甚者张大着嘴,惊喃:此子非人乎……
帘闭。(未完待续。)
刘浓微微一笑,双手按着琴弦,摆布一分,缓缓捺过,目光则越来越温和,细细的感到着每一根弦丝所独占的触觉,将至弦尾时。
刘浓眉间微凝,暗道‘若论乐律名誉,当今我尚不如她!宋祎此举乃投桃报李,我带绿萝来与其相见,她便成心提携!’缓缓将盏一搁,缓缓起家,目不斜视,揖手道:“宋小娘子过誉也,若得与小娘子合鸣,实乃刘浓之幸尔,岂敢言请!”
谢尚不喜与谢氏后辈簇拥,歪歪的靠着矮案,单独一人喝酒,手掌悄悄的拍着曲在身前的膝盖,仿佛包含着某种旋律与节拍。阿父谢裒迎着风在说甚?他一句亦未听真!刚才袁女正与其姐在悄悄言甚?他底子未曾存眷!他的眼睛一向逐着对岸的宋祎,嘴里则悄悄喃着: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余音犹绕亭间。刘浓双手已撤离琴弦按于膝上,嘴角情不自禁的尽展,朗朗一笑,深深吸进一口气,缓缓荡于胸中,而后渐渐起家。揖手道:“幸甚!”
宋祎再度一个万福。浅笑道:“天外之音,宋祎愧不敢当也!笛中青仙,宋祎小小女子,何敢居之?若论乐律,在坐诸君便有赛过宋祎者……”稍稍一顿,看向刘浓,眸光柔嫩,神情诚心,柔声道:“刘郎君,昔日宋祎曾有幸与君合奏一曲。自那而后,宋祎常常思及展转忘返,不知本日可否得续?”
哪个女子不爱这等精美之物?绿萝一见这步摇便被它深深吸引,翘翘的睫毛唰来唰去,面上神采却踌躇难定,几番挣扎几次,终是悄悄的低伏了首,喃道:“小郎君,太,太贵重了,婢子卑贱,婢子哪配……婢子,婢子不要……”语不成声,低弱蚊蝇。
稍稍一顿,放声道:“若谈吐品,当为……上上!”
刘浓喷出一口气,淡淡的笑着,朝着四方团团一揖,待转至林间宋祎所居方向时,微微一顿,缓缓朝下一拉。本日若无宋祎携笛互助,以本身的琴技合奏怕仍将是上中,做人怎可忘恩,当以礼敬之。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呜……”
泉水,潺潺悄流。
袁耽道:“瞻箦,华亭美鹤,当之无愧尔!”
“哼!”
刘浓微微一笑,落座于另一侧,将手中步摇一递:“这步摇,你拿着。”
便在此时,一辆牛车疾缓行来,待至近前处,车夫一声呼喊,将牛制住。
宋祎坐于车中,捉着青笛,淡淡一个万福,而后朝着女婢轻掠一眼,女婢会心,将绣帘缓缓一放。
宋祎眸子开阖,犹未自草丛中撤回,亦不知想到甚,微凝的眉悄悄展开,喃道:“承君吉言,但愿如此。”
蓦地,目光一震,拍膝的手顿滞。
王侃与谢裒、纪瞻稍作对眼,随后摆手笑道:“诸君皆待聆听天外之音,笛中青仙却自言有请,不知乃何请?但且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