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拂微微一愣,提着桂灯旋身而过,扔下一句话:“怪哉,溪边无青草,何来多嘴驴也!”
刁协正欲上辕之际,突似想起甚,又回身朝着纪瞻一揖,谨重隧道:“思远公,此事干系严峻,万不成泄,尚望默而守之。”
“唉……”
夜拂缓慢的溜了一眼罗环的腰间,见那粗大的手掌边沿闪现着一角香囊,美丽的女婢莞尔一笑。
刘浓道:“逢着年事,却让你来回千里驰驱,幸苦了。”说着,朝着李催深深一揖。
待得夜起时,此灯将首绽。
罗环侧身,不敢迎视夜拂。
“臣,见过殿下……”
上元节,城中人头簇拥。
纪瞻白眉一挑,朗声道:“此事,纪瞻并未曾闻,故而不知。”
“臣等,见过殿下……”
灯辉于夜,龙见之,觉得珠,大喜,当即携福而临。
李催踌躇的接过茶碗,浅浅一碰,说道:“尚书将信阅后,无言,但笑不语。”
“老矣,确已老矣……”刘隗斜视着纪瞻,点头啧啧连叹,他一贯自大甚高,肯与刁协一同来见纪瞻,已是自认居下之举,不料纪瞻竟软硬不吃,早存暗怒于心。
白袍如雪,青衫影卓。
“哦……”
长长吐出一口气,车已至大司徒府。
北地遥不成期,江东混乱非常。刁协一心侍晋,而刘隗不过是探火取木,固然俩人所行之事于晋室无益,但在纪瞻的心中,俩人都过分稚嫩。竟妄图依仗皇位名份,从而号令天下门阀,实乃滑天下之大稽。竖子,难觉得谋。
自此,每赶上元节,家家户户必挂灯迎福。
“纪瞻虽老,然,礼不成废!”纪瞻压着司马绍的手,正正一个重揖。
刘氏有些难堪,更多的倒是欢乐,笑道:“幼时,虎头便是这般的……”
城东,纪瞻府。
李催眉宇间风尘仆仆尽显,哪敢当小郎君的礼,侧身便避过,随后抹了一把脸,笑道:“李催单身一人,行的又是水路,来回皆迅,有何辛苦之处?小郎君切莫折杀李催!”顿了一顿,又道:“礼已呈上,纪尚书甚喜,卫氏李催也去了,王羲之郎君不在府中,礼收了。”
纪瞻眯着眼睛想了想,刁协与刘隗固然尚未正式弹劾王导,但王导多么人物,想必早就嗅出风声,故而默声敛迹。届时,任他二人如何折腾,王氏自是危但是不倒,反倒落个平淡之名!唉,跳梁之子,岂可与深林野狐作斗也!
刘浓将手中幢灯交给来福,来福一声呼喊,走到高大的木柱下,将幢灯以绳索系了,渐渐拉动绳索的另一端,幢灯缓缓上升,统统人的目光跟着那上升的灯笼而仰首。
刁协叹道:“公乃高义之人,现在晋室势危,公身为晋臣,为何却一再避之?如果公愿振臂高呼,想必此事定成。”说着,眼露殷切之光,他此次与刘隗来拜访纪瞻,是但愿能将纪瞻拉至阵营中,一同上书弹劾大司徒王导。
纪瞻瞅了瞅门外的人群,问道:“何故?”
留颜沉默一笑,提着灯笼朝罗环与曲平万福,问道:“小郎君可在?”
少倾,朱门敞开,称病谢客的王导在王羲之的携扶下,缓缓迈出……(未完待续。)
司马绍扬眉一笑,看了看摆布人君,笑道:“纪翁且稍待。”言罢,大步迈向司徒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