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走到案后坐下,卷起竹简,捧过一盏茶欲饮。
随即“碰”一声闷响,骆义绊倒在地上,而他却涓滴不觉痛,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奔到车上。
守门甲士道:“骆隆何故入狱待斩,君莫非不知?”
刘浓微微一愣,摸了摸鼻子,又捧起了竹简,笑道:“吴县别庄建得如何了?”
墨璃道:“晓得呢,婢子谨慎着,桃蜜混茶而饮可提神,迩来,小郎君每日夜里歇得极晚。”
刘浓捧过墨璃递来的茶,满饮一口,看着面前略带羞怯的碎湖,心中大是畅怀。
碎湖轻步入室,至前室屏风时,微微弯身,用手摆布悄悄一抹,蓝底粉边的绣鞋便软伏于席,衔着海棠而入内,只见小郎君正对着窗伸懒腰。
“小郎君,有客来访……”(未完待续。)
当时,骆氏族人群情纷繁,十之八九皆为家属计,现在朝局多变,理应弃子保局。
华亭,百顷粉桃作簇拥,五丈白墙围雍容。
左为阀,上书历代功劳,右为阅,纵布诸般典故。
言罢放笑,撞柱而亡。
碎湖道:“庄子正在补建,再有月旬便可入驻,庄外之田,碎湖购得五百顷,耗钱两千五百万。所耗虽巨,但依婢子观之,今后细加打理定是良田。阿爹言别庄非同主庄,我们在院子上少耗些钱,所余之钱恰好补于田垅,而桥小娘子也言理应如此。小郎君,此次建庄,多赖桥小娘子呢,若非桥小娘子,我们寻不得那般好地……”
桥游思……
直至本日,骆义犹记得那老婢临死时的猖獗惨笑,思及那忠仆的锵锵之言,手心脚心皆是汗。骆氏族议三日也难定,有人翻谱查对,却惊见族谱中早无骆隆此人。本来,上任家主在骆隆前赴娄县时,便已暗中将骆隆之名勾却,而上任家主,恰是骆隆之父。
“是呢,传闻比我们华亭的庄子还大……”
骆义回过神来,一叠连声的抚心自问,突地似有所得,眼睛一滞一亮,朝着牛车飞奔,因奔得过急,木屐之绳“啪”的一声断裂。
“便如此。”
十余载前,骆氏上任家主命骆隆隐入吴县,曾赠之家主符节,言,若骆隆功成于吴郡,他日便为骆氏家主。殊不知,光阴荏苒,仓促十三载足言沧海桑田,江左风云变幻,西晋已亡,东晋侨立。昔日江东之二豪周氏、沈氏在王导的运筹帷幄下已土崩崩溃,不敷为虑。便是顾、陆、朱、张也在王导成心偶然的调拔下分作两派,难言进取,唯有伏首自保。
“小郎君,饮不得。”
刘浓见碎湖提及桥游思便是满脸忧色,晓得她与桥游思订交极好,心中也是顺畅,笑道:“待事忙毕,我便去别庄看看。依你之见,别庄,当以何人主掌?”
碎湖吃紧的伸手拦了,将茶盏递给墨璃,细声道:“小郎君要珍惜身子,现在虽已天暖,但寒茶不成饮。”
骆义闭着眼睛迎着风,眼角潮湿,被风一掠如丝微寒,他与骆隆乃是一母同胞,现任家主衡量再三,命他单独一人前来吴县。
守门甲士瞅了瞅弱冠郎君,见其两目含泪,身子微微颤抖,心中略有不忍,淡声道:“骆郎君何故在此耗尽光阴,莫非未曾细思……”
将将行至小桥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