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嘎嘎嘎……”明白鹅扑腾着翅膀,扯着脖子乱叫。
刘浓大惊,诘问:“纪郡守之恙,可重?”
刘浓欲提笔,墨璃从速铺上左伯纸,绿萝谨慎翼翼的将芥香换过,兰奴捧着梅花墨跪在案侧,眨着淡蓝眼海,轻声问道:“刘郎君,练字?”
方才迈至厅室,尚未进室,便见纪瞻躺在矮床上人事不知,而葛洪正坐于床沿替他评脉,鲍潜光持着针囊。
“鲍夫人!”
郗璇,郗小娘子,六年的手札来往,刘浓固然自发得漠不在乎,实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他方才踏进这个天下的六年里,难融于世,故而孤影常随,而那些从兖州寄来手札,由最后的涂鸦戏语,到越来越端庄娟秀,脑海中早就刻下了这个小女孩,也仿若见证了她的长成,何如……
白云山,清风老道。怪道乎这群鹅有些眼熟。
鲍潜光眨了下眼睛,笑道:“纪郡无妨,纪友已亡。”
青冠、乌衫、卧蚕眉,法度不紧不慢,姿势俊雅闲适,教人无半点可抉剔。
鲍潜光见刘浓皱眉思考、很久不语,心中却由然一乐,缓缓走向月光深处,语声慢漫:“汝且好生思之,也无需再言,只是切莫做那负心人!”
鲍潜光公然是为那束大紫而来……
“晓得了。”
是夜,月凉、弯钩。
刘浓眉头紧皱,快步上前扣问纪氏门随,得知是纪友抱病而非纪瞻,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纪友这厮五毒俱全:贪酒、好散、喜赌、恋色、聚气,不抱病于身才怪了,前几日刘浓见他时,这厮衣衫不整、醉熏熏的追着侍姬满院跑,被纪瞻抓住好生抽了一顿鞭子。当时,刘浓便悄悄感觉:这厮印堂发墨,眉松而目驰,怕是将一命呜呼……
秋风渐烈,簌簌的卷着竹梢,扯得林叶斜斜。
自从六年前两人相逢于新亭,世人多喜将二人互较。
“瞻箦!”
珠联生辉,并蒂珠玉。
刘浓心中翻滚似海,王羲之的一言刚好戳中他的心窝,云淡风轻的美郎君、玉山崩顶而稳定色的华亭美鹤此时微皱着眉头,半眯着眼。
牛车穿巷走林,刘浓坐于车中沉吟,明白鹅温馨的蜷伏于车角,因为它被来福一巴掌扇晕了。
庄门前停着几辆牛车,身着青衣的侍从坐于辕上闲谈。
明白鹅获得自在,顿时一阵引颈高歌。
此时,因王导在建康,故而琅琊王氏青俊后辈大多都在建康司徒府,山阴只是族人闲居之地,而在王羲之的身后,十几个侍从正用长长的竹杆,将一群白鹅归作一处以防逃脱,是以全部长街便充满着“嘎嘎”的声音,路人见之纷繁立足,指指导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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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浅笑着谛视鹅群,清风卷起他的冠带漫漫飘飘,而其声音也骄易若絮:“昔日,与瞻箦并肩于新亭。羲之极慕瞻箦之灵慧;月前,与瞻箦再逢于此城,羲之恍觉新亭重现,方知瞻箦之不易,实乃大不易也!现在,瞻箦之名路人皆知,瞻箦之才亦盖过羲之不知凡己,但是,为何却自缚自束也?莫非,王羲之难入瞻箦之眼尔?”
“哦?!”
“唉!”鲍潜光持着针囊摇了点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