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抬首瞻仰,嘴巴张得老迈,面上神情尽显不成思议,喃道:“小郎君,天公怒了,要劈雷了……”
夏侯弘吼道:“不成燃之!”扑身向前,伸手便夺。
稍后。
刘浓捧着鬼腕,面向桓温,奇问:“哦,莫非元子见过?”
雷剑两击,将巨树附之一炬
一声脆响,鬼碗竟回声而裂。
“嘿,好马!”
桓温也壮着胆量凑过来瞅鬼碗,待见那獠牙恶鬼栩栩如生。神情颇是凶暴,刀眉紧皱,脖子一缩,悄声道:“瞻箦。此乃无间三鬼,喜食小童。”
“鬼物岂可轻戏?刘郎君荒诞自误也!夏侯莫要理他……”
转过身子,捧着半只鬼腕,看着小郎君,抖着浓眉,奇道:“小郎君,怪哉!莫非这恶鬼乃是鱼变的不成?”
夏侯弘擒着鬼碗的手猛地一抖,几乎把持不住碗,横扫一眼刘浓,见其神情悠哉游哉,云淡风轻中藏着轻视;心知被人玩弄戏耍,暗中羞恼越来越盛,竖发直欲冲冠,但眼下行法于世人面前,又被此子拿捏住话柄。容不很多想,稍作盘桓便将碗一递,冷声道:“但且观之!”
来福嘿嘿一笑。拽住其手腕稍稍使力一甩,便将夏侯弘摞翻在地,从怀中取出火石,三两下点着灯草,便见火舌燎动,随即一股轻烟宛转蒲伏,恰若一条烟蛇。
刘浓淡声道:“燃之!”
“哐啷!”
“啊……”
“嗯,甚好。”刘浓单手支镫,另一手负在背后,嘴角微微扬起。
夏侯弘紧握着胸口,深怕来福前来篡夺怀中之物,脸上神情则是发指眦裂,暗觉浑身高低阵阵冷意直冲至脑,蓦地间“哄”地一荡,顿时便觉六合一阵扭转,再也站不住肢,“啪”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若紫红猪肝,额间排泄密汗如雨泼。
言罢,星目环顾四野,声音沉沉:“鬼腕乃鱼骨所制,脆而有味,人可食之!烟蛇,乃择蛇形灯草且以蛇血浸炮,遇火便燎,人可燃之!纸龟,乃以狗胆、渔胆糊之,入水不沉,遇力则游,人可使之!然否?”说着,不待其接话,踏前一步,直逼口瞪目呆的夏侯弘,再道:“想必,汝怀中另有此等物事,莫若取之,以待世人观之,何如?”
此时,夏侯弘翻起家来,指着刘浓狂怒道:“我捉蛇鬼附于草中,汝为何燃之?”言下之意则是:即便你烧了灯草,蛇鬼仍然是为我所捉。
“滋滋!”电馒四窜,而夏侯弘背靠巨树,眼睁睁看着粗如儿臂的电馒缠来……
遂将乌毛麈往左一打,大声道:“鬼存乎于大道窜改当中,天然有之!此鬼属水,吾观汝之部曲,实乃土之所应也!五行变幻,土能克水。故而食之无妨。但是,若非我事前以大法镇之,现在汝之部曲已然身亡也!”
“然……也!”
各种叫声混乱不断,随后便是噼里啪啦的木屐声,树下幸存的郎君们蜂涌奔出。此景,极似在蚁窝当中投入一燃烧星,顷刻搅翻一片。
刘浓踏前一步,正色道:“元子何惊?元子异相怀身、非同凡人,定可食得此鬼,且信刘浓一回!”眼睛一眨,剑眉轻扬。
泛出极光,人眼不成逼视。
“碰!”
一滴雨水穿透富强的树冠坠入夏侯弘脖心,如冰针突刺,突然作寒。
便在此时。刘浓踏前一步,诘问道:“敢问夏侯,恶鬼尚将几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