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还是面带浅笑、目不斜视,正了正顶上青冠,朝着虞喜深深一个揖手,朗声道:“刚才刘浓闻听虞师言及易之窜改,坤、坎互转!是以有感在怀,坎之于水。君子之常德也!正若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居上行下,恰若此卦之窜改,合法此道之无常而有常,是故龙以何战,窜改成何?皆在上善!刘浓肤见,尚请虞师补鉴!”
半晌,无言。
“是。”
“无妨!”
周札!
褚裒与虞楚尽皆侧目,褚裒面呈不解,虞楚面显忧色。
周札瞻仰苍穹,无星,吵嘴清楚。半晌,长叹一口气,低首盘桓于月下,眉头垂垂紧皱,白天前去学馆恰遇沛郡刘璠,其言周义并未退学,却暗中流暴露周义居址。周札当即切身前赴,谁知仓促赶到农庄后,庄中仆人却言:周氏郎君于数日前便已悄悄拜别,另有赁庄余钱未付!
如此一来,倒亦平静。
“唉!”
从学馆〈易院〉里踏出来时,天已将近晌午。余姚虞氏不愧为世代传袭《周易》的世家,虞喜的诸般观点注释与杨少柳和而分歧。若言杨少柳似剑走偏锋,常常出言必是独树一帜,前不与后同、枝不与杆齐,引经据典时奇同峰异出、发人沉思;那虞喜则是深湖藏珠,莫论千流万溪,终将汇归本源之处,略显保守却雄浑如一。固然只是短短两个时候,刘浓却所获很多。
“来,再唤一声!墨……璃……”绿萝用糕点引诱着明白猫,最后两个字吐得又慢又低。
“哦?!”
温暖的阳光穿透竹林,漫过鹤纸窗沿,斜斜投入室中。
二人慢行于林中小道,间或有世家后辈远远得见,纷繁投目姿仪绝佳的美郎君,指指导点、窃保私语。无它,经得三日兰亭行雅,现在会稽之地,华亭美鹤之名恰若林梢之日、冠绝中天!褚裒瞅着身侧的美郎君,突地笑道:“瞻箦,褚裒如有妹,定当妻之于汝!”
“格格!”
“嗯……”
少倾。
想了想,又再补道:“《周易》虽是晦涩,此中却藏大道矣!易之窜改无穷,皆在道广无穷,尔等既来听老朽讲《易》,便需明其理而顺其行也!”言罢。朝着刘浓赞成的点了点头,好为人师者,必有好学之弟子!刘浓能从坤、坎互转中贯穿上善若水,实乃不成多得,令虞喜刮目相看且老怀大慰。
“喵……喵……”
一语毕罢,三人皆惊,虞楚愣愣地投目虞喜面呈懊丧。褚裒眼底泛辉、嘴角微裂,而虞喜则不知何时捋上了长须,神情尽显舒畅。
年近五旬的老儒捧着竹简,捋着长长的髯毛,摇摆着高冠侃侃而言,在其面前仅坐着学子三人。居中的美郎君面带浅笑,目光亮灭,似有所得;右边的少年郎君并未当真听讲,时尔嘴翘,倏尔眉凝,并不时的斜瞟美郎君,亦不知在打甚主张;而左边的郎君不知何故,竟似睁不开眼,脑袋则高低作点。
刘浓坐在案后练字,提着笔稍稍一想,将笔一搁,揉动手腕笑道:“现下便摆食吧,本日要去学馆!”
“啊……”
虞喜眉间稍缓,褚裒此言答得中规中矩,以王弼《周易注》为主释,再引《老子》之言左证,倒也显削发学渊源,当下便欲点评一番,以好教其晓得虞氏之《易》分歧在何。
“能……啊,小郎君!”
烛火乱摇,帷幔滚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