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瑕抿唇,并不接这话,仿佛慵懒着靠着椅背有了睡意。
赵潋又问杀墨。
赵潋自顾自又道:“不怪有人说白头如新,倾盖仍旧……”她将背面那话咬得不清不楚的。
赵潋感喟一声,恍然想到甚么,“嗯,那他们大哥,莫非唤作‘杀笔’?”
文昭公主纡尊降贵地给人推轮椅还是头一遭,赵潋走得迟缓,怕有个甚么磕磕绊绊颠着了他,走到碧水上一方浮桥,映着一池初夏晴柔的光,鹅黄嫩绿的花木在水边招摇,赵潋问道:“我见先生,如同相逢一故交。”
家里才请返来的两个都是妙人,赵潋感觉很成心机,比在宫里对着一群憋闷古板、三棍子憋出半个屁,只敢唯唯诺诺告饶的宫人风趣多了,虽则宫外头不能经常见到母后和皇弟,赵潋想了想,笑道:“先生腿脚不便,你家杀墨不在,我推你回后院安息罢。”
现在世家都已骄奢败北到这类境地了么?
模糊、模糊、仿佛是她曾说过那么一句话。
“杀纸。”
就仿佛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看看,你贵为公主,脾气坏,武功高,那又如何,碰到甚么事一样钻进龟壳里一动不动,等着你那权倾朝野的太后娘给你擦屁股?
君瑕浅笑,“或许公主只是坚信太后能为你清算好统统。”
本觉得公主一句话戳开来讲,对她这点微末心机有鄙贱之意,但柳黛偷偷一瞟,赵潋神采开阔,大气得很,没有半点隐晦的心机,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的。
“对。”君瑕浅笑。
君瑕微微点头,“或许,是为了祭奠因为五斗米被公主一掌拍碎的自在。”
赵潋将棋子也清算完了,问道:“对了,本日怎不见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