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陛下和太后娘娘言重了,这等小事何必见怪五公主,不然倒显得是我们前来贵国叨扰了。”
世人一拥而上,如潮流般涌向那一脸胆怯的小少女。
李嬷嬷带着一帮宫女寺人风风火火闯进桐花宫时,寿儿正在用膳。
白薇垂眸敛眉坐在一旁,面庞安静,掩在袖中的手指却攥紧了。
酒过三巡,氛围变得和乐融融,就连燕帝向来冷肃的脸上也带了笑意。
本日,陛下在武英殿设席接待来访的晋国太子及使臣,以往像如许的宫宴,五公主是从不受邀的,但是此次陛下竟然专门交代下来,让五公主务必定时赴宴。
不精装不说,还自个儿吃上了?
祈墨冷眼看着,脑海里俄然闪出了这四个字。
领头的李嬷嬷瞥见寿儿规端方矩地坐在膳桌边,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白瓷碗,顿时怪叫一声,吓得寿儿今后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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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身侧的华服妇人,乃是太后梁氏。虽已年过五旬,但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的美艳妇人,容颜素净雍容,端倪模糊透出一股凌厉气势。
这五公主出身说来也盘曲。
长公主两年前嫁与晋侯为妃,常日鲜少列席宫宴,照此看来,燕帝果然极其看重此次晋国太子来访。
真是奇了!
桐花宫住着一名不受宠的五公主,这事已经不算宫闱秘闻了。
祈墨对歌舞不感兴趣,正垂眸品酒,闻声周遭起了骚动,他才漫不经心抬眸往殿前看去。
白薇一惊,赶紧侧眸去看寿儿,只见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得透明,神情惶惑,似是吓得不轻。
后半句话在舌尖滚了滚,想到面前这位再如何不受宠,那也是主子,终究还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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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晓得她很认生,一下子打仗这么多的陌生人,想必很不安闲。
克日,燕帝成心将五公主许配给晋国太子的小道动静,不知为何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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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儿看着面前和顺含笑的女子,洁白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然后很灵巧地点点头。
梁太后淡淡瞥了一眼燕帝,眼露调侃,红唇悄悄一晒,倒是没再多说。
指不定,就被晋国太子相中了呢?
祈浣儿看了会儿宴席间的觥筹交叉,侧身畴昔对祈墨悄悄附耳,得了后者的答应以后,她嫣然一笑,大风雅方地离了座,走到殿前,对着燕帝盈盈一拜。
李嬷嬷急了,担忧被见怪,当下伸手推了寿儿一把。
此人恰是晚宴配角,晋国太子――祁墨。
梁太后眸光一暗,不悦道:“哀家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白薇想了想,将一盘桂花糕推到寿儿面前。
李嬷嬷在后宫阅人无数,瞥见打扮好后的寿儿,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祁浣儿刚问完话,站在身后的宫婢还未答复,就闻声燕帝降落严肃的声声响了起来。
祈浣儿笑得更加光辉,唇角微微上扬。
俄然呈现的古怪少女并没有引发祈墨多大兴趣,他冷酷地移开视野,执起面前的水晶酒杯,浅浅品了一口。
见此,白薇松下心来,悄悄从桌案下伸手畴昔,想要安抚一下寿儿。
内侍将寿儿领到席位上,她的坐次被安排在长公主白薇的中间。
她的母妃沐氏本是将门之女,貌美聪明,颇得圣心。却因沐家犯了谋逆之罪,蒙受连累。沐家被判满门抄斩,沐贵妃入狱以后,才发明已经身怀龙种。陛下仁厚,顶着朝臣们的不满,赦了沐氏的罪,降为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