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在牢中走了一圈儿,漫声说道:“没瞥见眼熟的。奶奶的,都被打成这模样了,就算老子再眼尖,也早已认不出谁是谁。”
他很有点怜悯的说道:“你家恩师李大人不是急红了眼?皇上指定的刻日快过半了吧。”
“那群龟孙,”沈慎嗤道,“为了建功,悬重金缉捕嫌犯,又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时之间,捕风捉影,甚么样的人都抓了来。他们这么个搞法,倒也有点效果,哪知刚有点端倪了,半道上却被皇上指明交给我们大理寺来审。”
两人出了天牢,沈慎将孟浩然送出大理寺,递给他两样东西:“孟大人,这一包是碧螺春,这一包就是那西湖龙井。东西未几,还望大人莫要见笑。”
“可不是吗?刑部那边送过来的人,因为伤太重,都死了好几个了,我们甚么线索都没捞到。”
“哎---,定甚么定啊,本就是刑部捕风捉影抓来的人。放人?那哪行啊?刑部抓的人,案子也还没结,我们没个项目如何能将人放了?如果就这么放了,他们的家人目睹人不可了,还不找到我们大理寺闹腾?眼看我们审理这案子都已没有精力,如何另有精力去对付死者家眷的事情?”
“并且,不过是个背影,就晓得人家是蒙着面的,这眼神儿真好使。”
孟浩然既感觉这姓沈的会做人,他成心交友,就道:“沈大人,放宽解。三殿下早说了,你们只要尽了心就好了,他是看在眼里了的。”
果然,孟浩然一到天牢,就开端惊呼:“格老子,好狠!”
只限于这案子么?
“哎---,死的人如果越来越多,指不定有谁上折子,将这件事情直接算到我们大理寺头上,告我们一个滥用酷刑罪。”
孟浩然又问:“那你们现在如何筹算?”
那人微一躬身,作揖笑道:“见过孟大人,下官莫修文。”
孟浩然心机微动。
“沈大人,归正我人来都来了,不如你带我去瞧瞧那些嫌犯。虽说当年就只看到个背影,万一老……万一我眼尖,见着熟谙的,也能给你们供应一点线索啊。你们如果能早点抓到真凶,那阎王老爷的存亡簿上,也能少几个冤死的人吶。”
“我们只好生生的吃了这哑巴亏,你说可爱不成恨,孟大人?”
“并且,他们可真是胆小包天啊,竟然干脆连刑部都敢一把火烧个精光。这下可好,卷宗质料甚么都没有了。”
小牢房里另有几小我,均毫无活力的躺在乱草堆上。
“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记录吧。”
沈慎啐了一口,“刑部送过来的嫌犯都已经塞满大理寺的天牢了,一个二个还都是被大刑服侍过的,我们现在连审都没法审。”
“可不是吗?”沈慎是文官,说实话天牢他是很少进的,蓦地见到这么多浑身是血的犯人,也只觉进了人间炼狱普通。
大理寺卿李固是个铁面忘我,又不苟谈笑,老子不太喜好。这个沈慎倒是个能够交友的人。
那人竭力展开眼来,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