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愁倒是说不上,只是心中孤单罢了。”如烟为两人斟满酒杯,“奴家是笼中囚鸟,身不由己。这过往的尘凡客,也只是沉沦奴家这一身皮郛。明日这具躯体,也将套上代价,运气使然,本日碰到公子,也算了了奴家心中胡想。”如烟一向胡想着,有一天能有一名少年才子将她带离这尘凡堆栈。
“昨日是有一名雷公子要为奴家赎身。”如烟苦笑,想起明天那人肥头大耳的鄙陋模样,即便是死,也不肯与其共度余生,“只是那雷公子非奴家所想之人,因而便回绝了。不了他还要强行猥亵于我,幸得掌柜出面,才得以保住黄花之身。”
孙三刀坐在劈面,双手难堪的摩挲着大腿。固然如烟脸上写着大大的‘苦衷’两字,他却不知如何去安抚着难过的女人。孙三刀看向夜空,月淡星疏,心想:前人最喜以月抒心,我何不借月咏诗一首,突破这难堪的氛围。
因而孙三刀朗声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凉秋。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彻夜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女人,鄙人能为你赎身吗?”孙三刀没有回身看向如烟,脸红如他,声音也有些颤抖。
“女人所说的但是城北雷府的雷霆均阿谁牲口?”孙三刀怒从中来,心想:这牲口公然是见色眼开,不过如此一来,恰好能够向如烟女人刺探此人动静。“传闻那牲口明日就要结婚了,昨日竟然还来猥亵你。真是禽兽不如!”
目睹孙三刀回身要走,如烟心中焦心,道:“公子且慢,现在亥时还未过,离中午还久着呢。公子还是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在解缆罢。”
如烟并没有入眠,而是在等候着。她听着孙三刀的呼吸从短促到安稳而均匀,晓得他已是熟睡状况。然后在他身上摸索,最后只摸出一袋碎银,只要十两。如烟眼泪又留了下来。
彻夜孙三刀的诗词总能触及到如烟心中最脆弱的一环。“是奴家怠慢了公子。”如烟似梦初醒,举杯敬向孙三刀,“公子心中可曾落寞?”
跟着如烟关上房门,那些轻荡之语、鱼欢之声公然隔断于耳。只是房间的配置让孙三刀心中莫名一阵严峻――粉红的被褥、粉红的蚊帐,一个打扮台,铜镜前摆满各种胭脂水粉,暗香味飘满全部房间。
“是的。”如烟宠辱不惊,这是从小老鸨培养的,为的就是将来能卖个好代价。“那雷公子确切明日结婚,昨日他来,便是说要明日将我也一同取进门。”
本身的赎身金要三千两,而枕边人身上不敷百一。即便如此,如烟心中仍然高兴。她将银袋悄悄放回孙三刀的怀里,在他脸庞上轻吻一下,然后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肩膀间,从身后紧紧抱着他,不肯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