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莫哭!你究竟何事如此哀痛……”
木若仙被这白捆在花床前,一点点衰老而去。
“云曦?”水云天自言自语,浅浅念到。
俄然,星星点点的萤蓝之光,从蓝夜丛林里散出来。不是仙界神通,也非人间构造术,却能净化四周的妖气。力量固然亏弱,却还是被他现了。云天御剑而下。
固然已看破木若仙大限已至,但没想到来,如此之快。她不时候刻都在变老着。方才只是白,现在,眼角竟然爬上皱纹了。水云天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安抚。
“我此生别无所求,只愿与徒弟银河边看夕照,戈壁里赏星月。不管以何身份,但求天荒地老!”
明显是小声反问。不知为何,这声音,却化作了一道道金光闪闪的字符,往女童身上贴去。树洞内,满是水云天的声音……
虽是月圆之夜,风景却不甚美。月色,已再不似六百年前般澄明。现在,赤色渐浓。在这般邪魅月光下,六界总满盈着一层杀气。在现在妖魔横行、鬼怪邪生的年代,水云天身为昆仑山掌门弟子,天然要负担挽救六界百姓,保护四方安宁的重担。
“木若仙不必悲伤。长辈前来,并非歹意。你虽为妖,但未曾害人。而她,也不过是一尘寰女童,虽为妖生,未承妖体,且如你所说,昏睡十六年,亦未曾害人。我虽受命下山降妖驱魔,但善恶自会辩白。不会对二位如何样的。”
“有一种情,不求朝夕相处,只愿灵魂深处,相依相偎。”
徒弟已修成上仙,即将赶赴九重天,助力诛仙阵。六百年前,昆仑山镇山石之上,突现神谕,曰:“九九上神仙,九九诛仙阵,破月宫封印,救神宫诸神。”如神界规复,妖妖怪怪,便再不会这般放肆了。徒弟已是第九十八位上仙。
这声音,是本身的声音。是谁在发言?并非本身所言,可这悲切的感受,却仿佛就源自本身的心底。来不及多想,头已经垂垂昏沉起来。水云天昏睡在花床边。昏黄中,花床上的小人儿仿佛醒了过来,摸着本身的脸,仿佛在对本身说甚么。可毕竟,甚么也没听到。但是那种执手相看泪眼,却无语凝噎的感受,仿佛相互熟谙了千年万年。
女童除了落泪,没有涓滴其他反应。
谁知这白,并没有避开水云天。仿佛犹疑了半晌,便渐渐爬上了他的脚,一向到满身,梢停在他脸前,就像人能瞥见一样,那么望着他。渐渐的,渐渐的,拂过他的脸颊,双眸,再到唇鼻。水云天本想运功镇开这白,只是他动不了。因为,这白的味道,这感受……竟是那么熟谙而实在。
“长辈就此告别。木若仙,凡事执念太盛,皆易入魔。就算你用千年妖力豢养,也难使她醒来,你衰弱至此,她也难入循环不得摆脱。望自保重。”水若天说完,便回身筹办分开。
“夫人!你看,公支堕泪了!!”
白不断地发展,伸展到绿衣女子前,就换了方向。半晌间,也已经到了水云天脚下。水云天,刚筹办抽剑斩断。却看木若仙冲他点头。
等他再醒来,竟现本身昏睡在一棵木若树下。木若树已死。只留下万千落叶,在风中渐渐飘落。仿佛正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路人,诉说本身千百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