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语道:"实在,我也很难过。"
我捂着脸,一颗心落到了谷底。看来,这不是梦。
他逼近我,细细地打量着我,轻声道:"我只是没推测,你会这般难过。"我苦笑,只要苦笑,我还能说甚么,我又有甚么来由来责备他?说到底,我与他,甚么也不是,即便被他操纵,又有何可抱怨?我也不是操纵过他吗?
"好吧,就算逃出卫青的追杀,我们也不好过,现在我们身陷左贤王的营中,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不会。"
他怔怔望着我,我也怔怔望着他。
玉奴走上前,望着我一字一句道:"韩真真,实话与你说,卫青早在离侯山四周安插下天罗地网,只等剿除霍去病,那场蹴鞠也是个圈套,若不是我捐躯相救,他早就没命了。"
"左贤王的营内。"玉奴冷冷地开口。
氛围压抑得如同这场雷雨。闷雷在天涯转动,豆大的雨珠敲打着皮质的帐篷顶部,每一记都像是打在心底。
"说,你把长生图放哪儿了?"
我一时语顿,呆呆地望着他,固然他的语气很淡,但我能听出他的悲切。
"找到左贤王,你才气找回影象,找不回影象,你就永久只能堕入无尽的追杀不是吗?韩真真,这么做,对你不尽是件好事。"我傻住,他或许说得没错。
这是个大帐,帐中有两小我。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我傻傻问了句。
"这是那里?"我弱弱地问。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闪电般擒住他的衣领:"抱愧,你竟然说抱愧?如果抱愧有效,那还要差人做甚么?"我狂吼:"见鬼,我乃至还冲到疆场来救你!"他合上眼,不语。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无事吧。"我挣扎着靠在墙上,头也不回。我不想见到他的脸,不想,不想!不想!
我愈想愈不敢往下想,从地上一跃而起,又问:"就算卫青要杀霍去病,你们又为何要救他,对了,还要救我?"一侧的中年人俄然开口:"韩真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半句话卡在喉咙口,再也出不来,细心地朝中年人望去。面前的中年人满脸胡茬,长着一副做匪贼极有前程的边幅,但他的眼神却透着精光,像是一眼望进你的内心,他从坐位上起来,一脸端庄道:"你不认得我了?"我吞了口干沫,弱弱道:"你是左贤王?"他逼近我,我发展一步,他还是逼近我,我又发展一步,直到他的鼻尖顶住我的额头,我不得不朝后倒下30度,一只手支在帐壁上,才不至于倒下。
"韩真真被霍大将军操纵了一回,实在也没甚么大不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从地上站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