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上，朱熹的理学，是客观唯心主义；而王阳明的心学，是主观唯心主义。
悟道以后，便是传道。
宋公子又问王渊：“你那天跟阳明先生聊了些甚么？”
王渊不由问道：“先生，朱子的真义到底是甚么？”
王渊愁闷道：“我《礼记》只学了几篇，看来只能瞎乱来了。”
佛道亦然，道家斩三尸，佛家去三毒，跟儒家的“存天理，灭人欲”一个意义。
谁知仅仅半个月，被禁足在家的宋际，竟然都传闻了王阳明的大名。
王渊细心回想，把两边的对话大抵复述了一遍。
宋公子在中间听得一头雾水，他固然考上了举人，但所学仅限于《四书集注》和《五经公理》，完整听不懂两人现在在讲些甚么。
沈师爷解释道：“你对于‘理’的了解，只是在拾朱子之牙慧。朱子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有还未晓得的事理，那就从已经晓得的事理去做。如果晓得事理还未做到，那就应当尽力践行。知与行，在朱子看来是相互促进的，跟你那天说的话并无冲突。”
宋公子想要外出游学，携重金寻访名师，为此后考进士做筹办。
沈师爷明显也听到了关于王阳明的动静，他苦笑道：“王幼安（王阳明）的父亲就是状元，家学渊源，我如何能跟他比？虽为同亲，但王幼安少年时住在北京，他回浙江考乡试的时候，我早就去给恩主当幕宾了，至今未曾见得一面。”
在宋公子看来，当真读圣贤书就够了，哪来那么多心中迷惑？
才怪呢！
这动静传得也太快了吧。
沈师爷笑道：“不必焦心。席按台也知贵州童生不易，是以不管是四书还是五经，此次出题都只限于第一篇。”
这不废话嘛！
“不算。”沈师爷说得斩钉截铁。
自从前次跟王阳明喝酒以后，王渊有半个多月没再拜访。因为提学副使席书已经返来，并且公布了道试日期，他需求留在家里尽力学习《礼记》，就怕席提学俄然脑筋抽风要考五经。
王渊说道：“存天理，灭人欲，这句话老是朱子说的吧？我可不大认同。”
“存天理，灭人欲，竟然出自《礼记》？”王渊大为惊奇。
宋际客岁又到云南乡试，不但没有产生不测，并且竟然被他考中了！
“本来如此。”宋公子有些绝望。
至于考进士？
“不过嘛，”沈师爷接着说，“我在江南亦听过他的大名。此君自号阳明子，弘治末年，已丰年青士子称其为‘阳明先生’，可见才学远超凡人。”
“这番话，我如何没在《四书集注》里看到？”王渊有些含混。
这般事理，蛮人苗夷必定不懂，只能传给贵州的读书人。
王阳明当即派人来贵州城，在司学四周造势，说白了就是搞招生鼓吹。他不为功名利禄，仅仅为了传道，即便是贫寒后辈，身上一分钱没有，都能够带着干粮去龙岗山免费听课。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能被江南士子称为先生，没有真才实学底子镇不住。
沈师爷细心想了想，说道：“理。”
幸亏王渊春秋尚小，王阳明和席书都不跟他计算。
王渊却蓦地惊醒，只想抽本身几嘴巴子。
“渊哥儿，你真见到了那位阳明先生？”宋公子非常镇静，既然不能去外省游学，那在四周找个名师肄业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