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浅笑着凝睇她,“小顽女人!”
“香炉?烧这个东西?”程雨寒兀自喃喃着,她也放到鼻前轻嗅了下,“哦,我晓得这是甚么东西了。”
刘闳说到这里时,他愣住了脚步,程然诺也立足在原地,她的心格登一跳,没想到刘闳竟会如此天然地提到这件事情,他的调子一如既往的安稳,脸上还是凝固着亘古稳定的浅笑。
程雨寒又笑了,“不是啦,你忘了中学时候学的李清照的那句词:瑞脑销金兽。”
她满头黑发只用一只碧玉簪子轻绾起来,很有些净水出芙蓉之气,她稚嫩的脸庞虽算不上精彩得空,但恰好一双眸子眼波流转,在苗条如叶的睫毛下,满眼都是灿烂灼人的光芒,仿佛将阳光全数揉碎都融进了这双耀目标眼中。
程然诺仓猝辩驳道:“那,那,跟那没干系,我只是想帮我爹爹罢了。”
两人只短短的几句话,随后竟面面相觑,独剩下相互无尽的温馨,程然诺孔殷地攥紧手,但思来想去脑中竟只要一句想说的话:“前次的事情……”
刘闳高高抬起的手停在她的头部上方,但只停了一刻,他敏捷收回击,目光轻柔得如同薄纱般落在她脸上,“不美意义,我只是想看看你穿了高跟鞋是不是比我高。额,阿谁,你如何,来逛男装了?”
程然诺如同急刹的车子,俄然再也挪不动沉重的脚步,她站在原地,实在刘闳的声音并不大,在略微喧哗的阛阓内,乃至听起来有些纤细和悠远,但程然诺却只觉四周仿佛刹时万籁俱寂,他这句话如同远山宝塔上的钟声,一下接一下,仿佛越来越近,越来越重地击打在她的心脏上。
靶子中间的一点红,在刺眼的阳光下如同一朵素净的赤色之花,溅起一片夺目标色彩。
程然诺放下翻开的弓,她两眼放光地望向身边的刘闳,微哂道:“要我说啊,比起恶劣的顽字,我倒感觉温婉的婉字更合适我,殿下您说呢?”
程雨寒瞧程然诺半晌不言不语,方笑着持续说道:“瑞脑就是冰片香树的树脂,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向来都被视为珍品,当代都是给皇室和贵族享用的。”
程然诺双手抱肩,气得脸颊鼓得圆圆的,“哼,真不晓得我那里恶劣了,齐王殿下您也和大师一样笑话我。”
“你,你呢?”程然诺有些难堪地挠了挠头,想要生硬地找出话题来。
程然诺的心一颤,像是没听清刘闳的问话,她只怔怔地盯着那支正脱靶心,在阳光下微微颤抖的羽箭。
手持弓箭的女孩子漫不经心肠回过甚来,她如雪的肌肤上排泄涔涔的细汗,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目标光芒,她听到他的声音,只是慵懒地行了个礼,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充满了倔强和不平。
程然诺只仓促瞟了刘闳一眼,仓猝垂下脑袋不敢再去看他,她只是疾步快速往前走,她用力抠动手指头,想要避开刘闳这锋利的话题。
“关东没有比齐国更大的封地,天下肥饶的地盘也没有比齐国更多的了,你可愿跟本王到齐地做王妃?”刘闳的声音好似来自天涯,程然诺恍恍忽惚,只觉整小我仿佛安步在云端,她颤巍巍地侧过脸,望向他浅笑的脸庞。
瑞脑在程然诺的手中渐渐扭转,可当转动到一个角度时,程然诺的手微微一颤,她眨了眨眼,在敞亮的灯光下,他周身像披发着阳光般,远远地望着她,嘴角还是扬着暖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