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程然诺浅声轻问。
程然诺策马缓行,马蹄踏在柔嫩的草地上,载着她安稳的向前行走,草原上有条潺潺的溪水流淌而过,溪声淙淙,在阳光的晖映下,如同细碎的星子散落满活动的河水,仿佛狭长的银河普通。程然诺所骑的白马轻松一跃就跨过了溪流,随之身后也传来马匹哒哒的蹄踏之声。
“旁人皆道我对二殿下痴恋成狂,为他私奔逃往齐地,被我爹抓回后竟相思成疾,卧床一病不起,整日痴痴傻傻不能见人,他们乃至还传言,我为了齐王恐怕将命不久矣。”程然诺说罢昂头一声嘲笑,本应如少女般青涩的她,现在却骑于白马之上,饶有兴趣地甩脱手里的蟒皮鞭子。
“然诺,”他见她好久不说话,渐渐叫出她的名字,声音与曾经一样柔嫩得令人非常眷恋,她渐渐昂首去看他,刘闳的眼神却果断得不容置疑,“对不起,畴昔让你等太久了,现在换我来等你,好不好?”
“我不要”程然诺正欲取下还给刘闳,刘闳却制住她的行动,他笑如东风地说:“我中枪出院后就立即去买了这个,当时找了很多店都没找到你描述的甚么戴墨镜的兔八哥,以是就买了这个。诺诺,就算我不是阿谁戴墨镜的兔八哥,但从明天起我会尽力体贴你、庇护你、照顾你一辈子,再也不让我悔怨,更不让你悲伤难过。”
程然诺却俄然打断刘闳的话,“我晓得,阿谁戴兔八哥面具的人能够底子就不存在,要么是我认识不清楚,要么就只是个梦。可我之前一向觉得你就是他,以是等我想清楚的时候,我才发明,实在我底子就没喜好过你。”
一阵轻风吹来,碧草如绿色的波浪般连缀起伏,而对比光鲜的远处戈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娟秀壮美的风景令人仿若置身幻景。
“你担忧我?”刘闳脸上散开风景霁月般的浅笑,他的唇是热的,他的手是热的,他的胸膛也是热的,浑身弥漫的无穷暖和将程然诺团团包裹。
早晨程然诺洗漱后,坐在打扮镜前渐渐摩挲动手中的项链,指尖的粉贝小兔子调皮敬爱,程然诺将小兔子对着吊灯来瞧,光晕中心小兔子的三掰嘴好似在敬爱的笑,程然诺微眯眼睛,仿佛十四岁那年的场景再次重现:阿谁夜晚,她穿戴病号服昂头望着他,他戴着乌黑的兔八哥面具,笑起来时暴露一排乌黑的皓齿,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她猜想墨镜后他的眼睛必然是乌黑的,黑得如同夜色普通,却又充满温存的笑意。他伸开双臂在头顶做圆形状,路灯的光源被他隐在前面,光晕将他的四周镀上一层薄金色,他如同一只会发光的兔八哥,在浅笑中照亮她最暗中的十四岁。“你不怕我?”她喉咙里收回稚嫩的声音,但他只是浅笑着望向她,没有答复。
身后的李临江离得不近不远,间隔刚好能听清程然诺的话音。
程然诺微蹙眉头,一字字轻声说出口来,可她话音刚毕,身后却响起李临江近若天涯的沉声,“也说不定等的是阿谁与你有婚约在身的胡匪头子。”
十四岁那年,她被刘闳救后,常能从别人眼里看到很多奇特的画面,血腥、可骇、诡魅各种百般的幻象缠绕着她,她被病院鉴定为创伤后精力停滞。她不敢见人,乃至不敢照镜子,逼真到身临其境的幻象令她开端没法辨认实际。但在她懵懂的十四岁韶华里,他却戴着兔八哥面具呈现了,他奉告她,她没有精力病,她是具有了一种别人没法具有的超才气,就像蜘蛛侠一样,的确帅呆了。那一晚,他奉告她,她程然诺是这世上最与众分歧,最独一无二的,他鼓励她,他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