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诺只大口喘着气,她说不出话,但身后的手却蓦地摸到了玻璃杯的碎片,她悄悄拿住玻璃碎片,两手用力撑紧绳索,十根手指同时用力将玻璃片最锋利的一面,用劲切割着绳索。
在程然诺所租住的小公寓内,程然诺伸直成一团,手脚都被紧紧地捆绑着,她惊骇地望着面前之人,浑身吓得直颤抖,被贴着胶布的嘴唇只能低声呜呜着,却发不出一声来。
她不竭扭解缆体,想要挣扎开坚固的绳索,但吴辉却涓滴不给她机遇,他手里叼着卷烟,一点微小的红光照在他的面前,他怠倦而充满血丝的眼睛,像植物般冷冷地盯着程然诺。他长吐了口薄薄的烟雾,“小程状师,你不帮我是吗?你感觉我就是个欺骗犯,不能让我清闲法外,我就该死,对吗?”
程然诺松开的双手赶快去解绑住脚踝的绳索,吴辉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持刀骂骂咧咧的又朝程然诺冲了过来,镇静的程然诺俄然解开了绳索,她拔腿就往门外跑,她边跑边撕掉粘住嘴的胶布,火急地大声喊道:“拯救啊!”
危钰只觉一颗心如坠冰窟,冷到了顶点。
程然诺哒哒又按了两下开关,方站在一片乌黑中关上了门,“没事,仿佛明天该交水电费来着,我住在鄢灵均家倒把这档子事给忘了,大爷的,才晚了一天就断我的电。”
“喂?喂!程然诺?程然诺!”危钰失魂地大喊起来,但电话另一端却遥遥传来轰隆啪啦的一阵乱响,随后是程然诺的叫唤:“放开我,拯救啊!”但程然诺的声音刚收回来,却又刹时如被毁灭的炊火,电话另一端只剩下嘟嘟嘟的挂断声。
拥抱程然诺的度量突然收紧,如同铁箍般紧紧将她环在此中,程然诺紧闭着双眼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但滚烫的鲜血仍迸溅到了她的脸侧,浓厚的血腥味中,她模糊嗅到那股熟谙的甘苦芳冽之气。
躺在床上的女子神采惨白到毫无赤色,她肥胖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小山般高耸。但透过她倾斜在床上的长发间,模糊可见白净脖颈的姣好表面,遥可想,当年定是个出落不凡的美人。
黑影毫不思考地拽过程然诺,一个旋身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天旋地转间,只剩不到数寸间隔的刀刃瞬息砍在了黑影的身上。
“如有来生,我只愿你忘了我,不要找我、想我、念我……”她紧握他墨色绸缎长袍的手蓦地垂下,白净皓腕上的玉镯猛地磕在地上,收回一声清脆的声音,玉镯刹时回声而碎。
在黑暗中对房间非常熟谙的程然诺,两三步就跑到了门前,但她不竭用力尽力去转,门把手却还是纹丝不动,“快,开门,开门啊!”程然诺急得将近哭出来了。
吴辉坐在老婆的身边,对着面黄肌瘦的老婆,他却如同初恋般,眼中透暴露非常的保重之情,“没事,你晓得的,我总在外人面前说,我的浑家快病死了,急着脱手,每次那些个富商都信觉得真,所,以是比来书画卖的特,特别好。”
他来不及思虑,扔动手机,奋力踩下油门奔驰出去。
而房内的吴辉已挥动着利刀冲来,“去地劣等着我老婆吧!”
在吴辉宿世的幻象里,程然诺模糊瞥见一间阴暗潮湿的茅草屋,屋内雨水顺着瓦铛飞溅而下,陈旧不堪的草床上铺着跑出棉絮的烂被子,盖在潮湿被褥下的是一个病恹恹的女子,她在被子外的脚被屋顶狭缝滴落的雨水淋到,仿佛冷得不由打了个寒噤,她慢吞吞地往被窝里缩回脚,但实在被褥里更加的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