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危钰俄然抓住她的手,他紧紧握住她,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睇着她,眸底注满悔恨和悔意,“是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
程然诺瞧着危钰裂了道小口的唇,她心中不由偷笑,那是她昨晚咬破的,但她却佯装无事,用心反问道:“咦,你嘴如何了?”
呵呵,这刚下过大雨的气候那里干了?的确潮得人都要发霉了!
“危钰,明天甄列一返来,如果她真是你要找的人,你说今晚,会不会是咱俩的最后一夜?”话音刚落,程然诺噗嗤一下苦笑起来,竟觉这话像在说一对天亮就分离的恋人。
但程然诺还将来及开口,危钰已抓住她的胳膊,如同抓小鸟似的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但程然诺还是不敢开门,她踌躇了下,好久才下定决计似的翻开了她和危钰两间房所隔的那扇门。
危钰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腊肠、咸菜、面包都是现成的,拌个蔬菜,蒸个蛋羹就厨王了?”
危钰如同假寐般的眸子,俄然猛地展开,刚好一道闪电横空劈来,刹时照亮全部房间,光亮中危钰乌黑的眼睛如同熠熠闪光的黑钻石,但他却像不熟谙面前的程然诺,双手蓦地死死攥住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铛铛当,如何样,是不是新一代亚洲厨王即将出世?”程然诺从厨房内跳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盘刚热过的燕麦面包。
程然诺直接辩驳道:“那是,人家周铎大帅哥都说了别客气,固然把这里当本身家,谁像你一样,客气得早晨睡觉还自备床单被罩,人家明显都给我们换了全新的……”
程然诺悄悄趴在危钰的胸前,他身上独占的甘苦芳冽之气盈满鼻翼,在现在竟是如此的熟谙,程然诺悄悄听着他胸腔内传来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她想伸脱手去摸一摸他温和的下巴,但又怕会吵醒他。
程然诺约莫明白,危钰定是又被宿世的梦魇所缠住,他总不让她进他的房间,乃至两人住在一起时,他连二楼的楼梯都不准她踏上去,现在她才明白,本来他和本身一样都没法解开宿世的拘束。
但她却闻声内里的走廊上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程然诺蹑手蹑脚地走畴昔,她翻开一条细细的门缝往内里看,竟瞧见周铎安步在走廊的晕黄灯光下,他行动迟缓,痴痴怔怔的,每走几步似都要停顿一下,程然诺趴在门缝处猎奇地瞅着他,这大半夜的,周铎难不成在走廊上熬炼身材?
“对不起,对不起……”他紧紧按着她的双臂,在一道刺眼的白光中,她却清楚看到他近在面前的脸庞,他如古井般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现在却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怔怔地看着她,两人间隔近得呼吸可闻。
顷刻间,在闷雷中久困的雨水如瀑布般落下,窗外好似银河众多普通,暴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上。
但隔壁的他却一片寂静,“睡着了?”程然诺又问,对方还是没有答复,程然诺只得单独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外,方才还一轮明月高挂的天空,不知何时已铅玄色的浓云压满天空,显得内里更加的乌黑不见半点亮光。
窗外惊雷滚滚,程然诺见周铎一脸诡异可骇之色,她一个踉跄,在周铎即将冲到她门前之时,猛地关上门反锁起来。
他说话时带着轻微的颤音,声音涩得像含了枚青柠,他直勾勾地盯着程然诺,和顺到难以置信的眼神里水波满盈,好似下一刻就会化为无尽的细雨流淌。他只是不竭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清楚在对身下的程然诺说,但又好似不是在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