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快走。”俄然一只暖和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护着程然诺一起冲出火光冲天的青铜树林,“得快点分开这里,不然我们不被烧死,也得被熏死。”
“如何了?”危钰开口问。
程然诺却答非所问,她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对着面前非常广大的棺椁喃喃道:“人身后会进入循环,但这一世的他和前一世的他有影象断灭,没了影象,宿世与此生不过是毫不相干的两人,他们不会再熟谙,不会再相爱,但如有一物能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而这一物恰能将他与她相连,那他就会记得她,而她亦不会忘了他。”她说着话,指尖却逗留在棺盖边沿一个雕凿细巧的凹槽上。
但当时没有细心看,程然诺这才顺着两排长明灯望向火线的台阶,台阶的绝顶是一口高高在上的棺椁,“那边面躺着的是墓仆人吧?”程然诺望着那口棺椁,不知是不是高烧的启事,忽觉有种微微的晕眩感。
危钰一愣,不明她话中意义,她垂下的手却冷静将那枚玉坠放入棺椁边沿的凹槽内,胡蝶玉坠刚好落入凹槽内的一刹时,好似震惊了某处构造,棺椁收回吱吱的声响,棺盖竟缓缓翻开来。
程然诺却岿然不动,她只以那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可知报酬何有宿世?”
“危钰,危钰!”抱着长明灯仓猝冲进林中的程然诺却迷了方向,她环顾四周却只要一条条不竭涌出的蛇。
“出口那边有长明灯,你快去点上火!”危钰又猛地推了程然诺一把,程然诺的心狂乱地跳,她猛地回身猖獗朝出口奔去,在她即将冲出出口之时,她瞧见成群的蛇已朝危钰袭来,他的行动却甚是利落,他左足朝青铜树上悄悄一蹬,借力弹起,拔下插在树中装潢的青铜树枝,向地上一滚,以青铜树枝为剑,挥手正击中身边几条蛇的三寸之处。
程然诺双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望着火光里的危钰,他手持被蛇血染红的青铜树枝,脸上似沾有灰玄色的灰烬。
危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拉起裤腿,他的小腿上竟有两个深深的蛇牙印,“完了完了,你被毒蛇咬了?”
程然诺猛地拽过青铜树上装潢的丝绸,她将绸缎放在长明灯上点着,“来啊,来吧,都把你们给烧死。”她拿着着火的丝绸不竭威胁包抄本身的蛇群,一条条的蛇每往程然诺身边一靠近,就立即被绸缎上的火光所逼退。
危钰见她并无惊惧之色,反倒嘴角始终噙着一丝非常熟谙的含笑,危钰久久凝睇着她的脸,“没错,如许宽的棺椁里应是一对伉俪。”
程然诺抽回了手,她缓缓取出那枚胡蝶玉坠,她俄然落下一滴泪来,危钰望着她那对浮光碎影的泪眸,竟是微微一怔,他忽觉心中抽痛,她的泪水漱漱而下,在长明灯的晖映下,点点泪水晶莹如珠,“对不住,是我,害了你一世又一世。”
“我还觉得你死啦!”程然诺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她紧紧拥抱住他,力量大得前所未有。
这一刻,程然诺俄然感觉死了也就算了,如果没有他,就算活下去,这平生也到头了。
程然诺的手微微颤抖,不知声音是被烟熏了的原因,竟与她昔日清甜的嗓音略有些不似,“是不是因为这只玉蝶,你才认定程顽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