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往那边走了。”危钰指了指船舱外。
“从小到大你都说你会娶我,只娶我一人,你不会纳妾,可阿谁外族女子是谁?我整天以泪洗面,终盼得你班师而归,你带返来的倒是阿谁外族女子?”程雨寒的声音冷到了顶点,她望着艰巨喘气的薄清易,他捂着左胸,任由鲜血穿过指间,仍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你,你把她……”
听着危钰的问声,程然诺猛地抽吸一口寒气,她定睛瞧着船舱灯光里危钰清楚的脸庞,只轻声道:“雨寒姐呢?”
船在波澜澎湃的河面上来回颠簸,程然诺所站的位置跟着颠簸的河水不竭泛动,她脚下的高跟鞋顺着湿滑的地板就朝河水中跌去。
她望着薄清易完整没法转动的尸身,终究伸出双臂,紧紧将他拥在怀中,她俯下身将溅满鲜血的脸庞紧贴在他的脸上,他的肌肤似另有微热,好似还活着普通。
“然诺,她,她掉下去了。”程雨寒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雕栏撕心裂肺地喊道。
程然诺仓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奔去,危钰也紧随厥后。
窗外的鞭炮声还是震耳欲聋,她立于龙凤红烛前,似在想甚么,嘴角忽漾出一丝浅而暖的笑意,但下一刻却挥手猛地打翻一支支红烛,烛光顺着火红的料子和桌布熊熊燃烧起来。
程雨寒终究关了门,在震天的爆仗声中,悄悄消逝在茫茫黑夜里。
“雨寒姐!”程然诺站在微微有些颠簸的船上望着她。
夜风吹得船上的彩灯忽明显暗,程然诺没有工夫去掠被夏季河上北风刮乱的发丝,她只远远瞧见程雨寒与薄清易扶栏而立,雕栏很矮,地板被河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中间虽竖着一个歪倾斜斜的警告牌,但现在周遭却空荡荡,只远远闻声另一端船面上人声鼓噪。
“我薄清易的夫人当真是美得绝世无双。”薄清易伸脱手一点点抚摩在程雨寒白净如雪的脸庞上,她勾起红若樱桃的唇,一对似蹙非蹙的眉峰好似淡逸的春山般悠远,眉下一双如黑珍珠的眸子闪着灿烂的光芒。
“你如何了?是不是刚才从程雨寒眼里瞥见甚么了?”
薄清易尚未探头望去,程然诺就大喊道:“雨寒姐!”
“雨寒姐,杀人是犯法的!”
程雨寒谨慎翼翼地站着,她并不喝酒,却一杯杯不竭斟给依着雕栏的薄清易,他明显已是烂醉如泥,明显倚在船边却还是站不稳。
宿世的程雨寒一样美得不着灰尘,好似神妃仙子般悄悄坐在火红如血的新房内,她鲜红的嫁衣上以金丝绣满富丽的花团,薄清易悄悄抬起她的头,鬓发斜插的一支雕金嵌珍珠的簪子垂下长长的流苏穗子,在龙凤红烛的微光下,愈发显得她鲜艳动听。
新房外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声声响彻天涯,她却在这爆仗声中嚎啕痛哭,泪水和着鲜血一滴滴落在薄清易的脸庞上,她隔着泪水望着血泊中他,渐渐松开了手,“阿谁外族女子和她的孩子都好好的,毕竟这是你一人的信誉,你本身实现就够了。”
想到这里,程雨寒没有涓滴的踌躇,她朝着奄奄一息的薄清易,俄然又狠狠插了几刀,“你发过誓,若此生不爱我,便死无葬身之地,男人要信守承诺,我现在就帮你实现你的誓词!”她一刀接一刀发了疯地捅在他的身上,鲜血溅满她的衣裙,与她火红的凤冠霞帔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