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祥桐(肝火冲冲上去一个嘴巴):靠一边去,这类事也有你的份,也不怕外人笑话就是大清的从慈禧起,乾纲不振,让女人骑了男人头上去,才天下大乱的。
孙祥桐(摸过水烟袋,哒哒抽了两下):我老了,自从宗子在内战中下落不明后,唯有一个半大的小子,孙家的香火不能断,但是孙家这一大师子人,底子就走不成的。唉!
顾子潇(望着孙祥桐幽怨的神情):孙兄能够托一可靠之人带着小少爷随我到台湾,如此国共两边都压宝,到哪儿也有孙家的人在。
紫嫣(正看着屋檐下的春燕归巢哺雏鸟,把怀中抱着昼寝的孙默笙交给一旁的婆子):是,老爷。
孙祥桐(沉吟了片刻,啜了一口茶)紫嫣,去把夫人叫来,我有事商讨。
孙祥桐:茹玥,我想托子潇把默笙带至台湾令兄处,等时势和靖了,在阖家团聚,你意下如何?
孙祥桐(揭开苏锦布罩):子潇,愚兄家资微薄,这点钱,略表敬意,还望笑纳。
(孙祥桐看着内院里七零八落杂物,和不成开交的一群人,一甩袍袖走了。)
作为江阴首屈一指的豪族大户的孙家大宅里,民气惶惑。)
孙祥桐(死劲地吸着水烟袋,咕嘟咕嘟冒气水泡):慌甚么,传闻江北靖江的胡家也和我们普通,田连阡陌,并未曾被抄家查没。
(孙家小少爷孙默笙,连同书童阿荣在抱厦檐前斗着蛐蛐。)
顾子潇(不由得笑了一声,牵绊着脸上生硬的肌肉):当然是问问孙兄你的意向了。
孙太太(红肿着眼,紫嫣忙挑起帘子):老爷,顾先生。
顾子潇(嘴里半含酸):那是他们射中该有此劫,我昨日个还去君山寺烧香,妙法方丈给了我一个护身符,他开过光的,顶管用的,可保三年内无灾无恙。并且话可不能这么说,共产党的做派,我想孙兄报纸上也有所与闻,我们这类属于封建余孽,抄家、分地、批斗,惨了去了。耕户都转而成了老爷,骑在了店主的身上。我有一同窗正在上海轮船局事情,说是一张票要八两黄金兑换,可不便宜,我靠着十余年的交谊,二十两买了四张。
孙太太:是,老爷。
1949年暮春,百万雄狮渡江,江阴要塞易主,共军如风卷残云般清算国军残存。
(两人在书房落座,朱福叮咛丫环端茶递碟,斟毕茶水)
孙祥桐(拧着双眉,面色沉重):昔光阴本人来时,江阴这里但是热烈,天上地下水里,飞机坦克潜艇,啥没用上,城外一片火海,城内不恰是清净,城西的郭家跟着当局转移,一起跑到云贵去,受尽了苦头,死了三小我不说,宅邸因为住过汪当局的县长,光复后被充公了,三四年来连个立锥之地皆无,瞧着他家失魂落魄的模样儿,我就感觉跟着百姓当局出亡没啥好果子吃。前些光阴《申报》上还说承平轮赶上了运煤船,多少豪绅大族都死在了茫茫大海中。
丫环紫嫣(哄着坐在地上哇哇直哭的孙默笙,安抚的语气):太太,小少爷年纪才这么小,那里能够懂的那些,您也消消气。
孙太太(一跳踢翻了蛐蛐罐):就晓得玩这些顶没用的东西,眼下就是没顶之灾了,把你拉出去游街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