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
他洗濯洁净双手,缓缓落座,左叉右刀,姿式纯熟,切一小块牛排,是里肌肉,牛背脊两侧的肉,肉质最嫩,口感极佳,缺点是没嚼劲。
少女猛地被惊醒,冒死扯拽左手腕上的铁链,惊惧到极致,不敢持续在原地逗留哪怕一秒。
可她如果甚么都不做,八分钟以后,炸弹引爆,骸骨无存;是锯断本身一只手保命,还是坐以待毙,这一次,要如何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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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担架床车,冰冷无一丝温度,苏韵“躺”在那边,瑟瑟颤栗,却转动不得,如同待宰羔羊。
由死到生,由生到死,苏韵生命最后一天,体味到无数次的存亡边沿。
男人在显现屏前察看肖若方才的反应。
由始至终,男人的脸没呈现在镜头里,双手行动谙练矫捷像经历丰富的外科大夫,详确当真,替苏韵清理双足伤口。
他伸手悄悄抚过镜头上小小人影,神采可惜,转眼间,又堕入踌躇,到目前为止,他仿佛还未留下较着标签。
一来一回,他切牛肉行动,像切割人类肌肤。
门铃声无端响起,非常高耸,这个时候,不该有人来打搅他,他抬眸,不紧不慢,用食指推一下眼镜,筹办好驱逐不请自来的“客人”。
倒计时,01秒。
肖若冒死想活,她同心肌炎和眼下景象奋力抗争,大脑实在早已停止思虑,只剩保存本能在死撑。
要她在八分钟以内,活生生锯断本身的左手?就算她真做了,是否有命逃出去?
右手用力按住胸口,她抬头大口呼吸,冒死想从低气压中获得一点氧气,保持最后阶段生命。
“在煎牛排,方才做好。”他照实答复。
下一秒,锋利刀锋刺入苏韵颈部皮肉,鲜血喷涌而出,顷刻间,全部画面被赤色感化。
可她不晓得,每一次呼吸,到底更靠近生,还是死。
书房。
陌生男人的声声响起,中高音,音量不高,语气平和,“房间门口有定时炸弹,还剩八分钟引爆,好好想想,如何能分开。”
那张脸,稚气未脱,好不轻易留长的头发垂下来,被汗液黏在脸上,还是掩不住她眼底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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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配角是唐姗。
房间灯光暗淡,低气压像是地下室,独一刺目光源,是正火线的屏幕,足足二十英寸,正在放映的片段,名为“受害人生射中最后阶段”――
下厨是他第二大兴趣,实在他厨艺不算好,纯真出于爱好罢了。
他再度收回视野,面色不改,将音乐调子大,单独吃完剩下的牛排,这时才发觉到放在手边的红酒杯从没碰过,因而端起来,悄悄一晃,喝下一小口。
被铁链困住的左手无可按捺颤抖,扯动沉重铁链收回“哗啦啦”声响,像病笃困兽收回最后哀鸣。
因而,第二部“影片”当即上映,比打算档期提早,没任何中场歇息时候给肖若。
他温馨吃完这顿晚餐,正筹办清算残局,这才想起来,另有另一个存在,目光转向显现屏,镜头里的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