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房正中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早已摆着一桌素膳。
贺远的声音变得阴阴轻柔,崔小眠还是第一次听到贺远用这个调子说话:“你不消明白了,因为死人是没有知觉的。”
张花娘叹了口气,就连感喟的声音也甜得能掐出水来:“你快刀小阎罗让人把我请来,我能不来吗?咱俩合作了好几年,虽说没在一个被窝里睡过,可也算一根草绳上的蚂蚱了。我还觉得你知情见机,要请姐姐芙蓉帐暖呢,没想到揭下黑布,竟是个尼姑庵,也当真是没有情味。”
靠!
崔小眠昂首看看贺远,他不知何时已把脸上的扮装撤除,现出本来面孔。
桃花庵并不大,也没有香火,乃至听不到木鱼声。贺远带着崔小眠,左转右拐,便来到前面一间配房以内。
张花娘的神采变了,那张桃红柳绿的俏面庞变得煞白:“快刀小阎罗,你要做甚么?你敢杀掉我,六扇门的人不会放过你!”
“啧啧,快刀小阎罗啊,你约在那里见面不成,却要来这尼姑庵里,莫非你喜好尼姑了吗?”
庵内有两棵桃树,且年代长远,树干已经粗得要两人合抱。桃花压满枝桠,深粉浅粉花团锦簇。一个美人就站在桃花树下,面庞胭红脂艳,赛过这满树的桃花。
说完这句话,他看都没看张花娘一眼,牵起崔小眠的小手,便走进庵堂内里,就仿佛刚才那统统都与他无关。
本来张花娘便是出售贺远的内奸!
张花娘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并且笑得花枝乱颤:“快刀小阎罗啊,姐姐的确是一向想吃上你这口肉,谁让你长得皮光水滑鲜鲜嫩嫩呢,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甚么六扇门,甚么耳目啊,姐姐我是一点儿也听不明白。”
如果这是位浅显的美人,那当真是人面桃花别映红啊,可惜她不是浅显人,她是张花娘!
这还要从他们三人跨进庵内的那一刻提及。
崔小眠小手一扬,一个天女散花,一大把胡椒粉结健结实全都糊到了贺远的脸上,在贺远的喷嚏和眼泪中结束了他的作秀。
崔小眠没有辩驳,话说她还沉浸在刚才的统统中呢,她刚满八岁,却要面对这么诡诈的事情,这对于幼苗花蕾的生长是很倒霉的。
窗外起码有十把刀剑,人声,金属撞击声,脚步声,到厥后又规复了安静。
张花娘应当已经不年青了,但是却穿了件小女人常穿的嫩红衫子,把她那波澜澎湃的身材裹得紧崩崩,喘口气儿就要山洪倾出。
“奉告我内里是如何回事,你是如何得知张花娘是内奸,另有这个车把式和这座桃花庵又是如何回事,另有三里坡的捕快,我就不信你没有认出来。”
待到统统声音全都停止,四周又是温馨无声时,崔小眠终究忍不住了。
崔小眠冷哼一声,把面筋吃下肚,她想起家门外阿谁探头探脑的清秀少年:“你让人一向盯得我呢?”
江湖无间道?
贺远摘下蒙在眼睛上的湿巾,瞪着那双比兔子还红的眼睛看着崔小眠:“为师很活力,罚你做一桌醒脑明目标菜,不然别怪我不顾师徒之情,将你挂在这里直到风干做了腊肉为止。”
当然,待到贺远洗完脸红肿着眼睛返来时,崔小眠便又做了吊灯被高高挂了起来。
崔小眠不得不承认,这是除了做皇家童养媳以外,穿越以后最令她震惊的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