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眠干笑两声,看着那红彤彤的背影,忽道:“大师这里好大的骚味!”
“阿弥陀佛,令师为何不与你同来?”
崔小眠累觉不爱,懒得理他,跑到大门外帮着顾大嫂练摊儿。
志觉照顾孩子已是驾轻就熟,寺中没有手炉,他便叮咛小沙弥端来一碗热粥,让崔小眠捧在手上取暖。
崔小眠叉着腰,学着顾大嫂的样纸筹办开骂,志觉赶紧过来当和事佬:“阿弥陀佛,妙言尚幼,童言无忌,女施主不要介怀,贫僧与你曾是旧识,然贫僧尘缘已尽,且阿远肯让女施主临行前与贫僧相见已属可贵,他既已同意放女施主回归阿萨,女施主就莫要再肇事端,送你返国的人马已在寺外等待多时,女施主快快上路吧。”
志觉大师还在早课,知客僧熟谙崔小眠,当下谨慎翼翼地带着她们二人一狗到志觉的禅院中等待,恐怕一个不谨慎再惹得这位小施主嚎啕大哭,想起“他”那如魔音绕梁般的哭声,知客小沙弥便不寒而栗。
崔小眠耸耸肩膀,扁扁小嘴,心道:真爱果然是真爱,字字句句都是贺远,都不问她这么早跑来有何首要的事。
女人公然都是直觉植物,崔小眠表示很佩服,只是玫瑰猜错了,她的确是别人放在贺远身边的暗探,不过并非是阿谁“不能陪贺远上床”的原配,而是他那亲亲表妹沈玲伊!
“阿弥陀佛,女施主此言差矣,阿远并非绝情之人,他派人特地送你返国,名为押送,实为庇护,这此中原委女施主晓得。”
崔小眠翻翻白眼,谁说要不打落水狗,落水狗不打白不打,更何况这还是个狐狸精。
“你没事吧,我明天见过玫瑰,她看上去很好,骂起我来中气实足,说不定没等回到阿萨,她就又找到新的男人了,以是你就放心吧。”
或许一起之上憋得有些久了,肥仔只是意味性地转了两圈,便痛快淋漓地屙了起来。因而这满院的松柏暗香中便多了股新奇浓烈的狗屎味道。
从路上碰到来看,玫瑰和崔小眠是前后脚到的,难怪僧人丁中念念不忘贺远,本来是贺远的前任相好就在这里。
“大师晨安,师父没有事,是妙言有事。”
崔小眠对贺远生出一丝好感,渣男归渣男,却也残存着一点点人道。他既然舍不得杀掉玫瑰,又有僧报酬玫瑰讨情,玫瑰是他三哥的人,事情既已败露,便免不了一死,明义上他是让人押送玫瑰归去阿萨,实则是庇护她免受三哥追杀,非论是顾念小时候的交谊,还是贺远内心对玫瑰残存的含混,总归贺远算是待她不薄。
额,还是贺远!
崔小眠算算日子,本日已是腊月初四,再过四天就是腊八了,倒也没有甚么可筹办的,但前两天屯进的杂粮和干果倒是应当出出货了。
玫瑰的眸子子已是瞪得铜铃般大,说真的,她也不喜好介孩子,从第一眼就不喜好。
不但帮他带孩子,还要帮他照顾小三,志觉不愧是得道高僧,此时仍能淡定安闲,甚是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