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奶奶,半夜里紫房驿走水,贡品被盗,这会儿八成已经轰动了总兵府,正在这四周抓人呢,您老千万不成再归去。”
崔小眠返来不过半年,也还是头一返来到农庄。此时晨光微熹,露水打湿了衣裳,山鸟在树梢啼鸣,四周满盈着青草的气味。崔小眠一夜未睡,这时反而更加精力。这一个多月,贺远让她“学”着管帐,帐目上对各农庄的出入甚是含混,崔小眠也还没有详细考虑。
“真的给我?”提及来贺远对她也挺风雅的,她枕头里的那套玉连环,质地也不比这玉串差了多少,他也是眉头都不眨就给她当玩具了。
苇娘三十出头,精通文墨,贺王府立府之初,她曾在府里做过丫环,和陆友的婚事还是当年江嬷嬷拉拢的。苇娘久未回过王府,还是第一次见到崔小眠,见她固然年纪幼小,但毕竟是男儿身,照顾老太太有些不当,刚想请她到一旁安息,崔小眠摆摆手,表示她帮着把叶老太太翻个身,除了身上的衣裳,这才看清,叶老太太后心上有一个黑紫的掌印,身上另有几处刀伤,都是皮外伤,鲜血已经干枯。
夜里看不清楚,这时天光大亮,贺远和崔小眠这才把那人蒙着脸的黑布取下来,那人的脸面便闪现出来。
即便是得知是贺远救了她,却仍不买帐:“喂,人家师父,你只救了我一个,我那些老姐们呢?”
崔小眠对叶老太太过是崇拜,贺远却对她全无好感,谁让叶老太太曾经揍过他啊。
崔小眠说完,又看看贺远,眼皮子用力眨了几下,没想到却被叶老太太看到了,都说小孩子眼尖,这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眼神也挺尖的。
崔小眠接过玉串细看,上好羊脂软玉雕成一朵朵百合,姿势各别,雕工精美,玉质细致津润,洁白亮光,更可贵的是,整条玉串竟无半分瑕疵,端的是白玉无瑕。
大成王朝到了天庆帝英宗这一代,滋长才气微弱,已有皇子二十五人,实在天下群众都晓得,后|宫嫔妃们为了皇嗣争得头破血流,若非明天这个给阿谁喝了红花,明日阿谁又给这个用了麝香,年近半百仍然龙精虎猛的英宗还会有更多的皇子殿下。
“你是说你眼睁睁看着我那些老姐们被平田人摔成肉泥,可你袖手旁观?”
贺远顾不上向她先容农庄的环境,便让人清算了一间客房,把那人抬了出来。
“如何是她?苏秀才穷疯了吗?让本身的老妻出来劫道?”
贺远向来是见过用过的,给崔小眠选的这几样东西也都不是普通的好。除了百合玉串的项链以外,另有配套的百合耳坠和发钗。
“是啊是啊,我熟谙柳婶婶,也熟谙浣之哥哥,您记起来了吗?”
贺远带着崔小眠和阿谁负伤的人走到半路,俄然掉转马头,走上一条岔道。
“平田人进献给父王的贡品都是一件件玉石物件,有杯盘器皿,也有金饰钗环。平田人自是都有画图备案,一旦丧失便会按图索骥,这又是贡品,要脱手很难。为师看了一眼,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干脆给你选了几样,也能给为师省下一笔金饰银子。”
你才卤莽笨拙,你们百口都是卤莽笨拙!
你说此人的嘴有多臭,明显是他拼了命得来的东西,恰好说得像是没人要的褴褛一样,严峻伤害崔小眠的自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