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舍之法,谓之《木经》,或云喻皓所撰。凡屋有三分:自梁以上为上分,地以上为平分,阶为下分。凡梁长多少,则配极多少,觉得榱等。如梁长八尺,配极三尺五寸,则厅堂法也。此谓之上分。楹多少尺,则配堂基多少尺,觉得榱等。若楹一丈一尺,则阶基四尺五寸之类。乃至承栱、榱、桷,皆有定法,谓当平分。阶层有峻、平、慢三等,宫中则以御辇为法:凡自下而登,前竿垂尽臂,后竿展尽臂,为峻道;前竿平肘,后竿平肩,为慢道;前竿垂手,后竿平肩,为平道。此之为下分。其书三第。近岁土木之工,益为严善,旧《木经》多不消,未有人重为之,亦良工之一业也。
前人以散笔作隶书,谓之散隶。近岁蔡君谟又以散笔作草书,谓之散草,或谓飞草。其法皆生于飞白,亦自成一家。
贾魏公为相日,有方士姓许,对人何尝称名,无贵贱皆称“我”,时人谓之许我。言谈很有可采,然傲诞,视公卿蔑如也。公欲见,令人邀召数四,卒不至。又使门人苦邀致之,许骑驴径欲造丞相厅事。门吏止之,不成。吏曰:“此丞相厅门,虽丞郎亦须下。”许曰:“我无所求于丞相,丞相召我来。若如此,但须我去耳。”不下驴而去。门吏急追之不还,以白丞相。魏公又令人谢而召之,终不至。公叹曰:“许贩子人耳唯其无所求于人,尚不成以势屈。况其以道义自任者乎。”
小说,唐僧一行曾算棋局都数,凡多少局尽之。予尝思之,此固易耳。但数多,非人间名数能够言之。今略举大数:凡方二路,用四子,可变八千十一局;方三路,用九子,可变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局;方四路,用十六子,可变四千三百四万六千七百二十一局;方五路,用二十五子,可变八千四百七十二亿八千八百六十万九千四百四十三局;方六路,用三十六子,可变十五兆九十四万六千三百五十二亿八千二百三万一千九百二十六局;方七路以上,数多知名可记。尽三百六十一起,约莫连书万字四十三便是局之大数。其法,月朔路可变三局;自后不以横直,但增一子,即三因之;凡三百六十一增,皆三因之,便是都局数。又法,先计循边一行,为“法”。凡加一行,即以“法”累乘之。乘终十九行,亦得上数。又法,以自“法”相乘;下位副置之,以下乘上;又以下乘下;置为上位,又副置之,以下乘上;以下乘下;加一“法”,亦得上数。稀有法可求,唯此法最径捷。千变万化,不出此数,棋之局尽矣。
算数求积尺之法,如刍萌、刍童、方池、冥谷、堑堵、鳖臑、圆锥、阳马之类,物形备矣,独未有隙积一术。古法,凡算方积之物,有立方,谓六幕皆方者。其法,再自乘则得之。有堑堵,谓如土墙者,两边杀,两端齐。其法,并高低广,折半觉得之广,以直高乘之,又以直高为勾,以上广减下广,余者半之为股,句股求弦,觉得斜高。有刍童,谓如覆斗者,四周皆杀。其法,倍上长插部下长,以上广乘之,倍下长插手上长,以下广乘之,并二位,以高乘之,六而一。隙积者,谓积之有隙者,如累棋、层坛及酒家积罂之类。虽似覆斗,四周皆杀,缘有刻缺及虚隙之处,用刍童法求之,常失于数少。予思而得之,用刍童法为上位;下位,别列下广,以上广减之,余者以高乘之,六而一;并入上位。履亩之法,周遭曲直尽矣,未有会圆之术。范元天,既能拆之,须使会之复圆。古法惟以中破圆法拆之,其失有及三倍者。予别为拆会之术:置圆田,径半之觉得弦;又以半径减去所割数,余者为股;各自乘,以股除弦,余者开方除为勾,倍之为割田之直径。以所割之数自乘,倍之,又以圆径除所得,插手直径,为割田之弧。再割亦如之,减去已割之弧,则再割之弧也。此二类皆造微之术,古书所不到者,漫志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