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陕西极边生者,高丈余,大可作柱,叶长数寸,无刺,根皮如厚朴,甘美异于他处者。《令媛翼》云:“甘州者为真,叶厚大者是。”大抵出河西诸郡,其次江池间圩埂上者。实圆如樱桃,全少核,暴干如饼,极膏润有味。
《本草注》引《尔雅》云:“蘦,大苦。注:甘草也。伸展生,叶似荷,茎青赤。”此乃黄药也,其味极苦,故谓之大苦,非甘草也。甘草枝叶悉如槐,高五六尺,但叶端微尖而糙涩,似有白毛,实作角生,如相思角,四五角作一本生,熟则角坼。子如小扁豆,极坚,齿啮不破。
地菘即天名精也,世人既不识天名精,又妄认地菘为火蔹;《本草》又出鹤虱一条,都成狼籍。今按,地菘即天名精,盖其叶似菘,又似名精,故有二名。鹤虱即实在也。人间有单服火蔹法,乃是服地菘耳,不当用火蔹。
旧说用药有“一君、二臣、三佐、五使”之说。其意觉得药虽众,主病者专在一物,其他则节级相为用,大略相统制,如此为好。不必尽然也。所谓君者,主此一方者,固无定物也。《药性论》乃以众药之和厚者定觉得君,其次为臣、为佐,有毒者多为使。此谬说也。设若欲攻坚积,如巴豆辈岂得不为君哉。
赤箭,即今之天麻也。先人既误出天麻一条,遂指赤箭别为一物。既无此物,不得已,又取天麻苗为之,滋为不然。《本草》明称“采根阴干”,安得以苗为之?草药上品,除五芝以外,赤箭为第一,此神仙补理、摄生上药。世人惑于天麻之说,遂止用之治风,良可惜哉!或以谓其茎如箭,既言赤箭,疑当用茎,此尤不然。至如鸢尾、牛膝之类,皆谓茎叶有所似,用则用根耳,何足疑哉?
金罂子止遗泄,取其温且涩也。世之用金罂者,待其红熟时,取汁熬膏用之,大误也。红则味甘,熬膏则全断涩味,都失赋性。今当取半黄时采,干捣末用之。
今方家所用漏芦,乃飞廉也。飞廉一名漏芦,苗似苦芺,根如牛蒡、绵头者是也。采时用根。今闽中所用漏芦,茎如油麻,高六七寸。秋深枯黑如漆,采时用苗。《本草》自有一条,正谓之漏芦。
淡竹对苦竹为文。除苦竹外,悉谓之淡竹,不该别有一品谓之淡竹。先人不晓,于《本草》内别疏淡竹为一物。今南人食笋,有苦笋、淡笋两色,淡笋即淡竹也。
薰陆,即乳香也。本名薰陆。以其滴下如乳头者,谓之乳头香;熔塌在地上者,谓之塌香。如腊茶之有滴乳、白乳之品,岂可各是一物?
石龙芮今有两种:水中生者,叶光而末圆;陆生者叶毛而末锐。入药用水生者。陆生亦谓之天灸,取少叶揉系臂上,一夜作大泡如火烧者是也。
汤、散、丸各有所宜。古方用汤最多,用丸、散者殊少。煮散古方无用者,唯近世报酬之。大抵欲达五脏四肢者莫如汤,欲留膈胃中者莫如散,久而后散者莫如丸。又无毒者宜汤,小毒者宜散,大毒者须用丸。又欲速者用汤,稍缓者用散,甚缓者用丸。此其大抵也。近世用汤者全少,应汤者皆用煮散。大率汤剂气势完壮,力与丸、散倍蓰。煮散者一啜不过三五钱极矣,比功较力,岂敌汤势?然汤既力大,则不宜有失动静。用之全在良工,难能够定论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