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痴和尚力贯双臂,双手擎住飞过来的酒坛。他抬头大大的灌了一口,咕哝道:“让我们来这么个破处所等你,害得老子连续三天没有酒肉来吃。本日有了这好酒好肉,却怎能不让我吃喝!”
他并不是从楼梯口上来的,而是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而在一落身的顷刻间,便从那大和尚的手中夺过了酒坛。其身法之快,伎俩之洁净利落,绝非常人所能及。
看架式,这大和尚绝对是一身横练的硬工夫。
大和尚身后,紧跟着一名墨客打扮的人,衬衣衬裤外罩着一身青色衣衫。和那大和尚构成光鲜对比的是,这墨客身材精瘦,马蜂腰,脊背略微有一点点前倾,手中摇摆一把折扇,眼含笑意,跟在大和尚身后一步步走上楼来。只不过,这墨客和那大和尚一样,也是一身黄土。
再看时,本来是不知甚么时候,这酒楼上俄然多出了一小我。
浑痴和尚抬头灌了口酒,瞪着老叫花道:“我感激你个屁!关内好处所多得是,却恰好让老子跑到关外来这么一个破处所。玩着命赶了数日,不管老子吃喝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抢我的酒肉!”
但哪承想,那酒还未曾滴出一滴,大和尚只觉手中一轻,那擎在手中的酒坛竟一下子落空了踪迹!
那瘦长墨客笑道:“此话若让你那师父晓得,必然又要被你气个半死。你师父本是看你痴愣憨直,故此给你取个名号‘浑痴’,你却生生把你的名号变成了‘混吃’,猜想便是佛祖晓得了他白叟家竟然有你这么个弟子,也会气个倒仰。”
只见来人约莫六十岁摆布,斑白的髯毛,面庞却红润非常,两只眼睛炯炯放光。身材削瘦,只是身上却穿了一件补丁落补丁的百衲破皮袄,腰间捆着一根尽是结节的腰带。竟是一个叫花打扮的老者。
浑痴和尚先是猛地一愣,但随即酒楼上就响起了他那粗若牛吼般的“嗷嗷”的怒叫声。
喧华说话间,二人已走上楼来。
这大和尚一边往上走,嘴里一边大声嚷嚷道:“我说干巴鸡,不管如何,明天老子必然得喝个够。奶奶的,这关外可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处所!要不是那故乡伙曾经救过老子一命,老子才不来这里受这洋罪呢!这几日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香,酒也不敷喝,肉也没得吃!再如许下去,老子也要和你一样,变成又干又瘪的人干儿了!”
萧寒三民气中微诧。
眼尖的人都重视到,此人的呈现非常高耸。
老叫花把手中的酒坛一扬,笑道:“浑痴,你身入佛门,本应恪守佛门戒律,但你却老是喝酒吃肉,撒浑打泼,并且屡教不改,废弛佛门戒律,不思进取,何时方能够尘凡渡化、修成正果?”
直到此时,世人才看清来人的长相。
却见那人呵呵一笑,稍一扭身,就躲开了大和尚的双手,翻身坐到了瘦秀才的身边。
此时,伴计早已将两大坛酒和一大盆热腾腾、香气扑鼻的牛肉端到大和尚桌上。
那浑痴和尚走到萧寒等人相邻的那张桌边,把大铲顺手靠在墙上,一屁股坐在了桌前的八仙椅上。那八仙椅仿佛向来没经受过这么重的身躯,立即便收回了一声惨痛的吱扭声。
这酒楼之上,本来用饭喝酒的人很多,各色人等整齐不齐。但像萧寒、楚楚二人这般俊雅之人,无疑是鹤立鸡群般,想不引发别人的重视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