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长墨客笑道:“此话若让你那师父晓得,必然又要被你气个半死。你师父本是看你痴愣憨直,故此给你取个名号‘浑痴’,你却生生把你的名号变成了‘混吃’,猜想便是佛祖晓得了他白叟家竟然有你这么个弟子,也会气个倒仰。”
但哪承想,那酒还未曾滴出一滴,大和尚只觉手中一轻,那擎在手中的酒坛竟一下子落空了踪迹!
眼尖的人都重视到,此人的呈现非常高耸。
本来在石龙镇这个处所,甚么样的人都有,按理讲本不该有甚么值得骇怪的。只不过,看这二人较着不是本地人,听其话语,清楚是方才从关内而来的,并且行色仿佛非常仓猝。故此萧寒三人眼神一汇,暗自留意起二人的言谈举止。
看架式,这大和尚绝对是一身横练的硬工夫。
为首的是个大和尚,身形又高又大,满脸乱蓬蓬的胡子,边幅本来应当很算是威武,但可惜现在浑身高低尽是黄土,连胡子眉毛都是土黄色,也不晓得多少天没洗过脸了。手提着一根新月大铲,“噔噔噔”大步走上楼来。跟着他的脚步起落,连楼梯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浑痴和尚两眼一瞪,道:“老子的肚子都已经饿扁好几天了,眼看就要饿得去见阎王老子去了,还管他个鸟的清规戒律!倒是你个死叫花子,让老子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破处所等你,还抢了我的酒喝。快还我来!”
那大和尚把眼一瞪,道:“放屁!老子如何活是我本身的事,用得着别人管?再者,老子的法号便是‘混吃’,不吃岂对得起我这名号?”
并且这小我也涓滴不见客气,举起酒坛,抬头便向嘴中灌进了大大的一口。
这大和尚一边往上走,嘴里一边大声嚷嚷道:“我说干巴鸡,不管如何,明天老子必然得喝个够。奶奶的,这关外可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处所!要不是那故乡伙曾经救过老子一命,老子才不来这里受这洋罪呢!这几日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香,酒也不敷喝,肉也没得吃!再如许下去,老子也要和你一样,变成又干又瘪的人干儿了!”
喧华说话间,二人已走上楼来。
只见来人约莫六十岁摆布,斑白的髯毛,面庞却红润非常,两只眼睛炯炯放光。身材削瘦,只是身上却穿了一件补丁落补丁的百衲破皮袄,腰间捆着一根尽是结节的腰带。竟是一个叫花打扮的老者。
此时,伴计早已将两大坛酒和一大盆热腾腾、香气扑鼻的牛肉端到大和尚桌上。
直到此时,世人才看清来人的长相。
浑痴和尚力贯双臂,双手擎住飞过来的酒坛。他抬头大大的灌了一口,咕哝道:“让我们来这么个破处所等你,害得老子连续三天没有酒肉来吃。本日有了这好酒好肉,却怎能不让我吃喝!”
那同来的墨客也坐了下来。
那名号“浑痴”的大和尚倒是一翻眼道:“佛祖他白叟家慈悲为怀,猜想绝对舍不得让我这么饿着肚子难受的,是以他毫不会怪我,尽管放心好了。”
浑痴和尚抬头灌了口酒,瞪着老叫花道:“我感激你个屁!关内好处所多得是,却恰好让老子跑到关外来这么一个破处所。玩着命赶了数日,不管老子吃喝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抢我的酒肉!”
此时,浑痴和尚再次追过来。老叫花把手一伸,叫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