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娇,是易峋的人了。一想到这里, 他身上仿佛生出了使不完的力量, 胸腔里沸腾着热流。他就是要让这个当初背弃了他、看不上他的女人晓得,他易峋不会永久都是个乡间的穷小子,他是养得起她的!
想到这里,易峋的唇角微微上勾,她自小就很体贴,偶然候乃相称心到了多心的境地。
易峋听了这话,倒也不气恼,只是又说道:“王掌柜,这两年间我但有皮料都是送到你们这儿来,再没去过别家。你刚才也说,我的货色是没得挑的。我们之前是订过条约的,每尺皮子甚么价,条约都写的明白。这两年间,也不时有别家货行问我要货,但我们既然有条约在前,又是老友情,我都一一回绝了。现在虽说还该按着条约的代价走,但王掌柜既然开口了,我让一分倒也不算甚么。”
门里立时出来两个青衣小厮,也不消易峋脱手,便将那些皮料都抱进门去。
那王掌柜笑的畅怀:“易少爷是最讲友情诚信的,那天然……”
易峋有些怔然,他在饮食上向来没有留意过,自打母亲过世后,就更不讲究了。农忙时候,兄弟两个随便对于就是一顿。过年过节,也不过是买些酒肉。秦春娇现下问他中午餐食,他一时真没甚么主张。
谁知,易峋虽是个乡间青年,却全不吃这一套。一番场面话说的八面光四周净,面子里子都给你顾及了,又彰显着他刻薄。只是临了,却搬出了茂祥货行来。
易峋转头,向秦春娇伸脱手。
王掌柜眉心一跳,斜眼觑着易峋,也不知他是虚张阵容还是真有此事。
秦春娇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低下头躲开了他的目光,悄悄问道:“我就想问问你,中午筹算吃甚么?”
内堂上,那些皮料已堆在了一张八仙桌上,一老者正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
他刚才如许说,实在是店主的意义,同易峋打了两年的交道,看可否将代价压下来些。
那是一张新换的条约,上面每尺皮子比平常另加了三分的利银。
易峋不待他说完,便开口道:“但是我们的条约,只到本年的六月。天水街上的茂祥货行,来找过我三回了。我原想着盛源是老字号了,冲着这块金字招牌,掌柜伴计们办事必定是依着字据来的。王掌柜本日如许讲,必然有你的难处。但是升斗小民也须得糊口度日,本年六月以后,我们这条约就不必再续了。”
王掌柜听了这番话,脸上顿时变了变色。
那茂祥货行和盛源夙来不对于,两家势同水火,不想现在竟然想到去挖他们的货源。
易峋推着车子,在一间货行门前停下。
易峋送来的皮料,公然都是上佳的。皮子易寻,但可贵的是品相。这首要一个,猎户打猎之时,便不能伤了猎物的皮相,破了相便再也无可挽救。再一则,便是匠人鞣制的技术。人间皮革匠人的鞣制工艺,大多相仿。唯独易峋,似有些独门的诀窍,他手中出来的皮子就是要比旁人那儿的更光鲜水滑。每年到了夏季,自他那边进货的皮子,颇受那些达官朱紫的喜爱。
秦春娇怔了怔,不知他这是甚么意义。易峋看她没有转动,干脆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一道往门里去。
秦春娇在易峋身后, 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他刚才就发明了,她的手凉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