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春娇来了,这差事当然是有人领了。
这哥俩都没吭声,不约而同的一起内心暗自说道:谁要当你的哥哥。
易峋望着她,喝了热汤,那张俏脸上漾着两抹晕红,从白净的肌肤里透出来,比擦了胭脂还要都雅,像花瓣一样的柔滑。圆润的杏核眼里,水汪汪的,闪动着光芒,透着打从心底里收回的高兴。
白烟顺着烟筒飘了出去,羊肉汤的香味在院中四周满盈。
她喜好下厨,喜妙技术被人承认。
他们二人技术也平常,将那条后腿拿回家来,炖也好炒也罢,老是去不掉那股子羊膻味。哥俩吃了几顿,实在受不了那股味儿,便都没了兴趣。残剩的羊肉,丢了可惜,又吃不下去,不晓得该如何办,只好放了起来。
鸡雏怕冷,夜间临时安设在厨房里,放在外头只怕要冻死,以是这鸡舍是不急在一时的。
之前他不是没有发觉,但并没有像现在如许较着激烈。
易家哥俩之前不养鸡, 概因家中没有妇人。兄弟俩白日里下地干活, 顾问家中牲口的工夫有限,客岁仅是喂家中那匹骡子和那两口猪已是满顶了。鸡这类家禽,喂与不喂两可, 却不能没人看着。早上放出去,早晨赶进笼子,既要防着黄皮子来偷鸡吃, 也得盯着村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
易峋看了自家兄弟一眼,问道:“饭做好了?”
那块羊肉,原是一条羊腿上的。去岁夏季,村里一户人家杀了一头羊,为了谢他们两人常日里的照顾,特地送了一条羊后腿给他们。
但是实在村人平常不大吃羊肉,总嫌羊肉有股子膻味,易家哥俩也不例外。
秦春娇看着他们两个吃的苦涩,内心也是甜滋滋的。
秦春娇挽动手中的篮子,内里是易峋给她买的脂粉和在山货店里买的针头线脑同那一袋子胡椒。
刘二牛见了屋子里的景象,一双黄眸子子就盯在秦春娇身上,咧嘴笑道:“春娇妹子,本来你当真返来了,我还当村里人谈笑话呢!”
易峋也猎奇,秦春娇到底是如何做的,竟然把那块他们哥俩都头疼的羊肉,给炮制成了如许。
哥俩洗好了手走到大堂上,刚好秦春娇也烧好了饭,把三碗汤面端到了桌上。
易峋倒还好,易嶟却有些忍不住了,只感觉食指大动,连干活的心机也没了。
哥俩瞬息间就把两大碗羊汤面吃了个洁净,只感觉发了一身的透汗,身子自内到外暖烘烘的,又不像辣椒吃多了那样干辣的难受。
乡间的日子,当然没有相府里豪侈温馨,但这类殷实和结壮的感受倒是她在相府里向来没有过的。
这三只猪崽子和那一篮子鸡雏, 都是在集子上买的。
他不是信不过秦春娇的技术,只是被那羊肉的膻味给腻怕了,只敢小口的喝。汤一入口,他不觉便眉头伸展。羊汤当然鲜美,全无半点膻味,但是不止如此,汤中另有一股辛辣味。这辣味同辣椒截然分歧,不似辣椒那样直接。初入口时髦不感觉,却能顺着舌头一起向下,直渗到五脏六腑里去。这股子辛辣,同羊汤融会在一起,是他从何尝过的甘旨。
那兄弟两个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埋头吃面喝汤,唏哩呼噜的半晌工夫,两个大海碗就见了底。
打从她离了下河村,就不晓得此人背面如何了。
只听易嶟问道:“春娇,你如何弄的?这羊肉能整治的半点膻味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