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营房。
“别杀我,别杀我……”高俅提及了梦话,“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报!张捕头、李捕头已到。”院公道。
“小人来迟,让大人吃惊了。”张捕头仓促赶至,忙道。
但见人影恍忽,清脆的金属声响起,紧接着是枪头落地的叮当声。世人定睛一看,大惊失容,只见一把长剑横在李捕头喉前,而他的长枪只剩半截。
“不成轻举妄动!”朱大人叫道。此人敢夜里潜入衙门,暗藏在身边却无人能察,令朱大人本能地感到伤害。
他点起蜡烛,谨慎靠近高俅,只见后者满头大汗,嘴唇翕动似在胡言乱语。安猎户把蜡烛安设案头,赶紧烧来热水,洗净手巾为他擦拭。又按昨日药方煎药,可喂饮时难以入食,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朱大人惊吓而觉,夫人小妾丫环奴婢顿时乱作一团。朱大人使管家唤来长工、马夫、杂役等男丁,配置长枪大刀,以防不测。他坐于高堂,男丁扼守大门,家眷则聚于里室。
车夫戴着斗笠,持续推着木板车前行。路经一户人家,便在门口处停下,然后小跑到门旁,抬起摆放在那的木桶走回。他先是翻开木板车上的大桶,一股刺鼻的臭味澎湃而至,然后提起木桶往大桶里倒。倒完以后,把木桶安排在第二辆木板车中。
他们绕到衙门侧门,那边已摆放着几个木桶。粪农走去抬回木桶,将夜香倒入大桶。他们见四周悄悄无人,把第三辆木板车的大桶翻开,从内里提出几个小木桶。这些小木桶高低密封,极其沉手。他们谨慎翼翼地抱起小木桶,绕了衙门一圈,在每个门口都放了两个。小木桶的腰眼间,还设置了一个小构造,他们扭开小构造,内里竟然回旋着一条颀长的索引。把索引谨慎拉出,捋直了,又从怀里取出火折子,扑灭了索引。
“衙门方向!快!快!”巡夜的衙差闻声仓猝赶往现场。
张捕头暗惊:“身边潜有仇敌,我们竟然毫无知觉。”
他又梦回宿世,一匹缭绕着黑气的高头大马逼近,马背上的大汉身披铠甲,头盔所暴露的脸面亦燃烧着黑气,难窥其真容。他手执偃月刀,刀面晃出的亮光使高俅非常惊骇,不住地退后。
“快滚!要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朱大人听了此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粪农几个推着木板车,从西街收到东街,从外城收到内城,不久就来到了衙门。
“前偶然迁,后有安道全,哈哈,”高俅苦笑,“都是我的仇人啊。”
索引滋滋作响,一朵小火花渐渐挪动,一向上升到木桶腰眼。
“轰!轰!轰!……”
使者领命,从怀里取出信号弹,走至一旁发射。一颗火星飞天,夜空亮起五颜六色的炊火。
俄然,乌黑的冷巷里窜出几名黑衣人。他们身法敏捷,明显受过练习,三五下便把几个衙差放倒。夜色里,衙差尸身下贱淌出玄色物质,大抵是血吧。
五更天,南海县城还是暗淡与寥寂。三辆木板车缓缓而行,车轮收回咿呀声响,敲锣的更夫见了绕道而行,至于巡夜的衙差,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捂鼻走过。
“内里出事,大师随我来!”马队都头喝令。一百多名马队从营房解缆,直奔火光处。紧随厥后的是几百步兵,皆手持大刀。马力劲足,虽夜色暗淡,但老马识途,加上马队技术谙练,以是跑得马步如飞,未几久便远远甩开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