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瞿式耜呢?刚刚才从常熟乡间回到京师,在被夺职之前他担负户科给事中,固然只要七品,但位卑而权重,乃至有权封驳天子旨意的,一贯属于将来中枢大员的培养地。而现在钱谦益给他谋的东宁府同知,名义上虽是正五品,可从京官变成外官,从清流转为污流……更不消说东宁府阔别大陆,若按之前的看法,那绝对是属于大贬而特贬,的确比被放逐还惨――大明朝的放逐地都只是设在琼州呢。
眼下他打算的第一步还挺顺利――在把这动静向陈涛流露今后,过了几天,对方就给出答复:办理委员会并不反对瞿式耜前去台湾任职,也会告诉那边的同道尽量共同瞿稼轩中间的事情――当然先要前去海南岛接管培训,以及施政目标必须按他们琼水兵的端方来,这些要求是不会变的。
――因为这是在当朝首辅,吏部天官周延儒的私宅中,而这群人恰是周延儒的幕僚或者说叫师爷。比起钱谦家里只用了两个亲戚作为清客,周延儒幕中的人才可就要多很多了,固然多数是没有正式功名的,才不得不为人作幕,可很多时候,朝中大事,恰好就出自于他们这群师爷之手。
不过现在么,他倒是感觉能够尝试一下子。顺带着也能够摸索一下,看看在琼水兵那伙人的印象当中,瞿式耜约莫是处在一个甚么样的位置上。摸清楚这一点,对于接下来他们全部“钱党”的生长打算大有助益。
“克日琼镇在京师的那批人,起田很能够先打仗一番――他们都是琼镇中对我大明最为友爱,也最轻易交友的一批。跟他们谈得好了,今后如有烦难之处,也可得些许助力。”
“起田,琼海镇那边绝非平常藩镇可比,他们的人确切桀骜,但也果然有桀骜的本钱。吾知汝为人刚正,到了那边,恐怕会常常打仗到一些与我大明风俗截然分歧的事件或谈吐。可时候长了你就会晓得,短毛那么干常常还真是有其事理在内的,到时候可不要妄自群情,本身丢脸不说,误了朝廷大事,但是悔怨莫及。”
因而在天津港逗留了一阵子后,他和张凤翼不约而同地给周延儒写了手札返来――后者能爬到首辅位置上,朝中当然多有奥援。张杨二人平时都跟他走得比较近,不然也爬不到尚书高位。
“恩师提点,门生自当铭记于心。我想既然连史宪之都能在吕宋那等夷人聚居之地干的不错,门生在东宁想必也不会输于他。”
钱谦益对此当然不会表示反对,能为瞿式耜争夺到这份前去东宁府任官的答应,他便算是尽到了任务,接下来,可就要看瞿起田本身的尽力了。
而在他们东林一脉的下一代中,公认前程最为弘远的,倒是左光斗一系的两名弟子:王璞和史可法。并且和他老钱一样,这两位也都跟短毛干系密切,将来的生长门路必定也是跟短毛息息相干。这两位既是同门,私交又极好,有甚么事情必定都是同气连枝,眼下固然都还在处所上历练着,可迟早都会入京大用。到了当时候,他钱或人可就不再是朝廷里,独一无二能跟短毛相同的桥梁了!
眼下朝中提及东林党人,职位最高的当然是他老钱。并且不管宫中也好,官方也罢,人们只要一想起与短毛有关的事情,也都理所当然会把他钱或人视作与短毛打交道的桥梁人物。在朝野官方均极驰名誉,可谓情势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