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车厢门口还在走动的人流，没说话。
棒头，是东北旧时对“闯隐士”的一种称呼，他们除了打猎采山珍，多以寻棒棰（人参）为主。而有些棒头不守端方，巧取豪夺，肆意粉碎山林，大伙儿就在对他们的称呼前加了个“黑”字，以示鞭贬。当然，这是畴昔的说法了，现在还这么叫的人实在未几，而从年纪悄悄的周亿嘴里说出来，实在让我一愣，我问她，“如何看出来的？”
周亿问我甚么时候能解缆，我说先让我筹办筹办吧。
周亿提及这些如数家珍，让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但没点透，跟她说，“既然都不是甚么好人，那还是报警吧。”
我说你吃吧，我中午喝豆腐脑有点儿顶。
我说不，要画符，还要布个法阵……
老头儿说，这是阳间封道，想出去也行，但得用活人填“鬼门”，啥时候把“门”里塞满了，人才气畴昔。
周亿急着听下文，直催，“你先别吃，快说快说！”
我笑了，本来是杜龙彪。固然很少和他提及我这些年的经历，但以他对我的体味，很轻易猜到我不会等闲“循分”下去。再说，童传授对我这几年所知颇多，童杨天然体味很多，为了能和杜龙彪和缓干系，也必然没少提起我。
……
“八九不离十。”周亿说，“这几年，老山里出土的文物很多，他们必定就是奔着这来的，跟采山珍寻棒棰没啥干系……糟了，他们要跑！”
我叫老板又给我上了碗豆腐脑，持续讲，“老地主吃的东西，白花花、黏糊糊、烂糟糟的一大团……村里有杀猪的熟谙，说那是脑筋，看形状大小，仿佛是人的！”
“不可，没人赃俱获，差人也难办……嗨，你别那么盯着看啊，轻易打草惊蛇。”
“你三，我七！”东西还没吃，她已经喝了一口，酒杯空了一大半。
“厥后发明，老地主的脑袋儿里和肚子里都空了，身上却没有甚么外伤……白叟们阐发说，那晚，别人都翻了‘鬼门’，又被送返来，只要他出来一半儿，脑筋肚肠在‘门’里，身子躯壳在‘门’外，以是来了个表里大分离，最后，还把本身给吃了……”
那夜过后，老地主就再也没回家，反倒是女人媳妇们没隔几天，就陆连续续的返回，只说本身稀里胡涂的就到了别的处所，至于那老地主，不知在“鬼门”外遭受了甚么……
最后周亿埋单的时候我没和她抢，毕竟这一趟我得出点儿力，一个月早餐摆平一个“费事”，她便宜占大了。
她本来还是笑着的，一听“豆腐脑”仨字又全没了食欲，气道，“你这小我真没劲，真不晓得畴昔是如何和拍档同事的……对了，你之前在警队的拍档，必然也是个更没劲、更无聊的人吧！”
我还是不言语。她也转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哟，怕啥来啥，‘费事’到了……”
我坐下后说，“你也真够抠的，求人办事还舍不得费钱，买俩硬座。”
不到两根烟的工夫，她已经喝下了大半瓶，一边唆着油滋滋的手，一边问我，“你如何不吃不喝，这顿算我赠送的，不扣你早餐。”
我收起笑容，冷眼瞥着她，不是开不起打趣，是不准任何人拿我的战友说事儿。三年前，就有个不长脑筋的队友在我面前挑衅差人的是非，成果我把他的脸揍成了花开千万朵，害得阿谁家伙早早就离队了，厥后还去报了警，也不晓得他说没说挨揍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