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沉默着。
本来繁华热烈的小东京,现在尽显冷落,街上几近统统的商店都关门打烊,偶尔开着的只是卖卖洋火草纸的烟纸店,这类小买卖日人必定是看不上的,只能由国人来做。
明天的游行结束后,他破天荒的没有捏活儿,而是挑选上床歇息,这一夜他睡得非常苦涩结壮。
金溥佑仰天长叹,清算了摊子郁郁回家,他又一次不明白起来,这个天下为何是如此的暗澹如此的不近情面。
可简简朴单五个字,让金溥佑再也没法节制情感。
远在重庆的委员长的声望也达到了最岑岭,以后几天,金溥佑都没有去大天下摆摊,他和邻居们一起,自发的上街游行,高呼“中华民国万岁,委员长万岁,群众万岁”等标语,纵情的宣泄着中间的郁结与块垒。
以后他按例去大天下摆摊,但大天下又关门了。
北四川路横浜桥地区,在很长一段时候内被称为小东京,各色日人招摇过市,就是路边的店铺也全以日文标识,店老板和伴计当然也多数是日本人。
乃至连感慨号都鄙吝的没有。
跟着无线电里的沪语播音员用泣不成声的话语说道:“最新动静,日本当局,本日正式宣布投降!”
“啪”又是一记耳光
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来买,就算有来问过代价的,拿出来的也是中储券,金溥佑当然不会收。
“季嘉棠这个杀胚,现在只怕已经在提篮桥里写悔过书了,我看你一口一个他,只怕真是他的私密翅膀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党国事公道的!”
人间哪儿有甚么真正的不惑?不过是悲剧见多了,心境平了罢了。
终究熬到了194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