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彭夫人后,大太太气冲冲地到了杜老太太院子的后罩房,对着正蹲着洗衣服的刘姨娘,一脚便踹了上去。
彭夫人冷冷地看了大太太一眼,对大老爷说道:“但愿你们说话算话!”
杜老太太听着她们姐妹明里暗里辩论,始终不置一词。在她看来,这家里不管是西风也好,东风也罢,总要两边势均力敌,才是对她最无益的。目睹现在杜明心有了硬撑腰的娘舅,她就该多多偏着杜明珠一些。
“太太,家里那样些人,莫非都是不吃不喝的么?”刘姨娘口中答着话,手里的活计一下也没停。
“你们两个倒是来得早呢!”邓文娇见徐、杜二人过来,便笑道,“方才闻声动静,我还觉得是成安侯和晋王来了。”
“金饰都去了姑太太那边,从我屋里网罗出来的也能填还我当日拿的了。”刘姨娘面色安静地说道,“至于那两个庄子,您且去问二老爷。当日在开封,家里多的时候有十几个通房丫头,个个不做针黹女红,只知穿金戴银。您当家这些年,总该晓得,去外头买个有姿色的丫头是个甚么代价。”
用过饭,一群人围着杜老太太喝茶。
南苑有山有水,有马场和演武场,另有很多亭台楼阁,是长庆帝在修建长春园之前最常常去的皇故里林。
说话间,马车就行到了南苑。门口站着一个嬷嬷带着两个宫女等着二人。
看着刘姨娘脸上出现的焦心神采,大太太终究感觉痛快了些。“你好好给我想想清楚吧!”她撂下这句话,带着人分开了后院。
刘姨娘的神采终究有了一丝动容。她看着大太太笑道:“珠姐儿下半年就要嫁了,京里那两间铺子给她做嫁奁正合适呢。”
杜明淑谨慎地看了看几位姐姐,低声笑道:“二姐已经送了我很多了,再要送,我怕我那边要放不下了!”
大太太怒道:“那这些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呢?少说也得有五六万两银子!”
“贱婢!沈氏的嫁奁你到底都弄哪儿去了?”大太太恨恨地骂道。
“你莫要担忧!”徐媛笑道,“我教你!如果你不想学,我们还能够去南苑湖边冰钓,我听人说可成心机了!”
刘姨娘冷不防被她踹了这一脚,身子一歪,手里正洗的衣裳就被拖沓到了地上。她擦了把溅在脸上的水,细心地掸着沾在湿衣上的灰。
杜明心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徐媛皮肤非常白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比杜明心的还要大上两分,一张小脸白里透红,透着安康的光芒。
第二日一早,杜明心换了身出门的衣裳,来陪杜老太太用早餐。这是杜老太太新立的端方,许是感觉家里的女人们垂垂大了,在家中也留不了几年,她想用这类体例,教她们对她多生出几分渴念之情。
杜老太太冷哼一声:“人家是谁,我们是谁?”
“可惜兴国公本日不来,”徐媛遗憾地说道,“要不然我们冰钓还能叫上他。”
杜明心摇了点头,笑道:“我没学过呢。”
大太太气极,又被她堵得没话说,便恶狠狠地威胁道:“我不管你如许那样的事理,我给你两天时候,不把钱给我交代清楚,我就去找个财主家的傻儿子把妍姐儿给嫁了换聘礼!”
本日晋王要来?杜明心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也不知究竟是少林寺的哪位和尚成了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