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女眷与杜明心素未会面,都只在她房里打了个照面,说了些吉利话,把筹办好的添妆奉上,便出来在正院里吃席。
进入六月,邻近婚期,杜家在这一日给杜明心办了添妆礼。因来的都是熟悉人家的女眷,故而在内院宴开五桌。岂料不但杜家算着约莫会来的人家全来了,就连大老爷和二老爷同僚家的女眷也几近一家不落,全都到了。慌得大太太急得一叠声叫人去鼓楼街的鸿宾楼订席面送过来。
此时杜明心房中只要家中几个姐妹,杜明妍嫁去宁王府做妾,除非王妃特地恩情,普通是出不来王府的。
固然这事听人提起过量回了,杜明心听来还是感觉甜滋滋的。刚要抿唇笑,又赶快低头,怕在人前落了笑柄。
杜明心看她说话得体,举止风雅,言谈之间也能看出来涵养甚好,心中不免对陈霆又不齿了几分。如果如许的女子还做不得正妻,那到底甚么样的人才算合适?说来讲去,不过是磨难又繁华,想换个更有权势的岳家,让荆布之妻下堂罢了。
一旁坐着的杜明淑没感觉有甚么,反倒还挺为四姐欢畅。她感觉杜明静固然为人有些刻薄,但若落得个年青守寡的了局也太惨痛。还是像现在如许,与相公亲亲热热过日子的好。
“本来按着端方,我和嫂嫂本日不须过来。不过昨儿父皇特特叫人给我传话,说是怕你家来人未几,叫我过来给你撑撑场面。”安平道,“嫂嫂传闻了就非要跟着一道过来。我算是受命行事,嫂嫂倒是真情实意呢。”
“老是听人提及你,公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宁王妃见杜明心给她施礼,赶紧伸手扶了起来,又向安平笑道,“若我是晋王,只怕也要跪在皇上跟前求赐婚呢!”
杜明珠起家想走,却被身后的丫环悄悄地按住了肩膀。本日大太太几次三番叮咛她,必然要陪在杜明心身边。不但能显得她们姐妹亲厚,还能结识很多权贵女眷,于她的婚事大大有好处。
杜明心不肯意当着客翻开礼盒,感觉仿佛是要验看谁送的东西好,谁的不好普通,透着一股子吝啬。“mm的情意必然是好的,那里还用我看。”
安平公主刚与林琅结婚月余,恰是浓情密意的时候,瞥见杜明心这个模样,倒是会心一笑。
杜明心非常明白她的心机,当初被逼迫嫁畴昔冲喜的庶女,谁知竟然冲喜成了。现在李凌身材不但垂垂规复了,杜明静还被李夫人当作了儿子的福星,常日里非常宽待。回娘家若不显摆一番,岂不是如锦衣夜行普通败兴味?
她本身都没法辩白明白这团火来自那边。是看不得杜明静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么?是她身上的云锦太刺目么?还是她手上那串石榴石?
“二姐翻开看看喜不喜好?”杜明静笑道。
杜明静却不依,本身翻开了匣子,笑道:“这一对儿红玉但是李凌的大哥托人从南疆寻来的。我婆婆请了琢玉坊的教员傅给做成簪子,雕了这石榴花开的模样,又送到报恩寺请方丈师父开光,整整念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金刚经》。”
相较之下,杜明珠就没法像杜明淑如许做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她不断地喝着茶,一碗茶已经见底,却始终压不下心头那团火。
杜明心房中的几个丫头忙得脚不沾地,在崔嬷嬷的批示下待客奉茶、迎来送往、收礼记账,倒也一丝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