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官职,丞相随便挑。只是六部长官都已有人,不如少傅如何?正一品衔,尊玉面子,衬得起丞相读书人的身份。”
“你还要防备一点,”徐行道,“宁王和邓家也明白,他在军中甚么根底都没有。他此次来,一是要拿军功立威望,二来怕是要拿银子邀买民气。邓家能舍给他多少本钱来做这件事,很难说,但金银财帛没有人不喜好,你终归是要防备着些。”
“请那位先生出去。”陈希叮咛道。
一席话说得陈希非常惴惴不安,揣摩着从速打发了徐行,归去写信先提早请个罪。
半晌后,两名流兵押着一名身着青色襕衫的中年文士走了出去。
“公然张丞相是利落人,”陈希笑道,“先生请坐。来人,给先生奉茶。”
“哼,”文士嘲笑道,“人都说燕朝晋王乃是少年豪杰,天降武曲星。本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人蠢不说,竟然半点宇量也无!”
“不跟你废话了,”徐行正色道,“宁王约莫着仲春初就能到了。虽说他的官职只是押运使,可他来的目标你也都清楚吧?”
陈希举杯向徐行敬酒,口中笑道:“多谢阿叔谆谆教诲,我都记在内心,必不会孤负您一番美意。”
那文士约莫也感觉张思温的这个要求有些寡廉鲜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丞相自有其深意,不是小能够够测度的。”
“对岸?”陈希与徐行对视一眼,两人都浅笑起来,“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金陵城防,东、西、南三大门,以及中南、西南、东南三偏门,都是丞相的人在保卫。若本日能够谈妥,隔日将军便可攻城。两边商定好暗号,丞相随时开门恭候。”
“无妨,”陈希笑道,“我父皇后宫只要一后一妃,张丞相的女儿去了,也能多小我服侍父皇。这一条也准了。只是为父皇育有一子的德妃尚且是四妃末位,张丞相的女儿入宫,怕是不能位列四妃了。不过也不要紧,反正光阴还长,等她诞下子嗣还愁没有贵妃做?”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有军士来禀报:“启禀将军,对岸趁夜度过来一艘划子,下来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说有要事与您商谈。”
陈希点点头,放下酒杯道:“仗打到这个时候,来了个分功绩的,底下那几个偏将都非常不满。”
“金陵固然已经被围困数月,但是城防还是坚毅,城中积粮也还够吃。”文士淡定地说道,“只不过张丞相心系官方痛苦,不肯因钱氏一家而致金陵数十万百姓遭遇大难。”
说了这半天,才得了一个坐位、一杯茶,那文士偷偷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晋王不好对于啊。
陈希轻嗤一声,对他身后的两名军士道:“既然是对岸来的,十有八九是特工,推到江边砍了,也免得脏了我的地。”
可谁知这位方才年及弱冠的晋王这昂沉得住气,又甩出来这三十万担粮草的动静,实在让他无从辩白真假。
“张丞相遣我来问将军,您前番所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要不然呢?”陈希站起家来,走到文士身边,轻笑道,“先生过来便一言不发,我安知你是敌是友?为了保险起见,天然是杀了的好。”
“这女人呐,如果瞪着眼睛责怪你几句,这气约莫有三分。如果哭起来了,那能够就得五分了。如果拍着桌子跟你吵,这七分气是跑不了的。可如果她理都不睬你,还是用饭睡觉打理家事,那可就是十成十的气了。你万一哪句话没说对,顿时就是要带着孩子回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