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兰见陈元泰想事情出了神,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搂着他的脖子,悄悄唤道:“皇上……”
入宫后,陈元泰对她非常心疼,即便是承宠的第一晚也曲直尽缠绵,庇护有加。固然她对这些事还不是很体味,但是从陈元泰对她的态度里,她感受了宠嬖和尊敬。垂垂地,她的一颗芳心便沦亡了。
钱玉兰笑道:“拿出去,我给皇上看看。”
钱玉兰脸上浮起一丝薄薄的红晕,扫了眼妆台上摆着的一排发簪,拈了一支琉璃百花簪,从水银镜里偷偷觑着陈元泰的神采。
陈元泰下了床,走到她身后,弯下腰扶着她的双肩笑道:“这一身荷粉色百蝶穿花裙,再加上这支簪子,莫非我的玉兰本日要做花神?”
“今儿我有好东西给皇上呢,”钱玉兰还是将琉璃花簪插到了头上,“得穿得应景些才是。”
“你另有甚么好主张,一并奉告我。”陈元泰拉了钱玉兰的纤纤玉手,“我都帮你办到,我们一起做。”
陈元泰朗声笑道:“如何不尝尝昨儿我送你的赤金葫芦簪?”
陈元泰回过神来,愣愣地看了钱玉兰一会儿,忽地自嘲地笑了一下。
“这有何难?”陈元泰捋着她头上如缎子般的青丝,轻声笑道,“本日我便命人挪几个瓷缸到你宫里来,每个缸里都种上两簇荷花,你看可好?”
“您只顾看我做甚么?”她看着镜中陈元泰发楞的脸,抿唇笑道。
这一年都城的夏天并不很热,因为时不时便有一场雨。入伏以后,雷电交集的大雨更比往年多了一些。
她拿起白玛瑙碟子中间放着的黄杨木茶叶夹,夹起一片茶叶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又烦恼地说道:“这些日子雨水太盛,御花圃里的花都带着些潮气!您看,这茶叶都已经被露水打湿了,等会儿泡起茶来必然要少了好些滋味……”
“这不是我第一回做了……”钱玉兰嘟着嘴说道,“之前在金陵时,我每到夏天都要做的。再过些光阴,我还要做白牡丹与白茉莉的双花茶。可都城与金陵气候如此分歧,早晨各处宫门夹道都上了锁,我想去看看这些茶叶也是不能……”
钱玉兰回嗔作喜道:“皇上这个主张好!”
钱玉兰笑道:“皇上感觉那里不像?”
是了,必然是。西安府陈家大院里头有一处深挖出来的水池,每到夏天便是一片荷花蛙鸣。玉兰每次到陈府小住,最喜好的就是那一片荷花。她说风一吹,香就来,整小我都疏阔起来了。
两分类似的仙颜,五分一样的脾气,再加上一模一样的名字,竟能叫本身意乱情迷至此。
“若我有体例,也就不会如许难堪了!”钱玉兰将头靠在陈元泰的肩膀上,喃喃地说道,“明天荷花宴,只要荷花饼、荷叶粥,皇上喝不到荷花茶了……”
斯须,一个宫女捧着个黑漆雕花的托盘走了出去,上面放着一个白玛瑙盘子,内里有一小撮茶叶。
陈元泰克日来常常在景仁宫过夜,钱玉兰垂垂有了宠冠六宫之势。但是因她自知身份,年纪悄悄家国便遭遇剧变,是以她在后宫中非常谦恭有礼。即便是皇后因为身材和表情都不太好,根基闭门谢客,钱玉兰还是会定时去坤宁宫存候。不过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在外殿坐上一坐,等宫人来答复说皇后娘娘晓得了,她就回本身的景仁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