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面前森森然有些发黑,想着约莫是方才起得有些急了,便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男女看题目的角度分歧,设法也分歧,杜明心不想在这上头与陈希争论。她转头提及了王府里的事情:“……登门送礼的越来越多了,甚么乱七八糟的借口都有。前两天崔嬷嬷生日,竟然有十几家派了管家娘子特地来给崔嬷嬷送寿礼。我待要推,伸手不打笑容人,可如果不推,我们王府成甚么了?”
“何南布政使的人选,父皇早已定下来了,现在约莫都已经出发到差了。”陈希笑道,“这些人一定是想补布政使的缺,只怕多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先和你搞好干系,谁晓得来日又会出来甚么缺呢。”
杜明心遂点了点头。
陈希抚掌笑道:“娘子这个主张甚好!我现在就命人取笔墨来,为夫亲身给娘子润笔磨墨。”
“那只怕连张望的人家都要动了。”陈希笑道,“有些人拉不下来脸,做不出来给崔嬷嬷贺寿如许的事情,但如果你病了,这不是名正言顺的登门看望的好来由么?”
“皇后如此,只怕另有钱昭容的原因吧。”堃哥儿顺嘴流了一大滩口水下来,杜明心一边用帕子给他擦着,一边说道。
“不晓得,约莫不会吧。”陈希摇了点头,“陈霆原希冀着皇后能帮他们说句话,可眼下皇后连出个坤宁宫都困难,只怕是顶不上甚么用。”
此时皇后刚吃过药,晓得本日邓文娇和陈霆会来拜见,便换了身吉服,由人扶着在宴息室的大炕上半躺着。
“阿谁老太婆如何还不死!”她肝火冲冲地坐到皇后的身边,挥挥手叫里头服侍的人都下去,又叮咛道,“宁王在背面跟着,你们拦着他别叫出去。”
“是啊,”陈希苦笑道,“父皇也窝火得很。你也晓得,太病院里当时给你安胎的王太医看妇科最好,可安国公府恰好要送个官方的大夫进宫去。父皇说让王太医和那大夫一同看看方剂,皇后也不让,一副信不过宫里人的模样。时候长了,父皇也不想管了。”
“我让人在玉山上清算了一处山庄出来,原想着都城夏天暑热,让你带着堃哥儿去避暑。谁知竟是没用上。”陈希笑道。
“哎,这些端方您觉得我不晓得啊!”邓文娇不满道,“今儿我们进宫来先去见了皇上。在乾清宫等了大半天赋到,我问小寺人,说是昨晚又歇在景仁宫!姑姑,您也不管管,就由着钱氏在宫里作耗!”
杜明心一手护着儿子,又笑道:“不过本日气候不错,他们进宫去朝见倒还便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