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右上首的空位本是预留给德妃的，但她向来都是趋奉在太后身边，也没端庄坐过几次，陈元泰不记得也情有可原。
杜明心遂不敢再拦，本身取了一个翠玉莲蓬塞到堃哥儿手里，小声向陈希苦笑道：“明天早晨王爷便只盯着这两枚莲蓬吧，如此希世珍宝，若被堃哥儿砸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堃哥儿天然是不会翻开的，他身后立着的乳母替他悄悄翻开盒子，杜明心和陈希不由得都愣住了。
陈霆心中腾地一下就如一把大火烧了起来。他抬高了嗓子沉声道：“那些都是打赏下人的，你如何好给孩子们？”
“要我说，多大点儿事！”邓文娇拿着帕子掩口笑道，“林太夫人这么安排也算是为公主筹算了，难不成今后她与驸马两个守着偌大个侯府大眼瞪小眼地过日子？”
“给脸不要脸！”邓文娇嘟囔了一句，袖子的下摆却被陈霆狠狠地扯了一下。
内里是两个精美的莲蓬没错，倒是翠玉打造的。每个莲蓬约莫寸许见方，上面别离嵌着九颗饱满的莲子。玉色由浓绿到浅淡，再到莲子上头那一点点白，搭配得莫不恰到好处，真如画师拿颜料装点上去的普通。
世人皆是一愣，纷杂的目光便向钱玉兰或是德妃面上扫去。
“今儿堃哥儿也进宫来看皇爷爷了？”他见孙子被逗得直乐，心中也是欢畅万分，“前儿我得了两枚莲蓬，叫人好生收着，就等你来拿呢！”
她正要发作，守在殿门前的小寺人尖着嗓子唱道：“皇上、太后、皇后驾到！”
恰逢此时，王公公捧了一方锦盒返来，笑吟吟地走到堃哥儿面前，阿谀地说道：“皇长孙快翻开来瞧瞧！”
杜明心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讽刺地说道：“你既是喜好人多，如何不把宁王的两个儿子接归去？如何又把那些姬妾都打发了？”
“这……”杜明心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劈面坐着的林琅，内心揣测着传言只怕八九不离十是真的。照着安平公主宁为玉碎的性子，做出如许的事来倒也合情公道。
钱玉兰此时甚觉难堪，皇上与皇后同时发话，听谁的好？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住了。
他转头叮咛王公公：“去把那莲蓬拿来给堃哥儿玩。”
“你！”邓文娇气道，“我可不是只抱窝不下蛋的，用不着旁人帮我看着王府的家业！”
王公公赶紧承诺了一声，仓促出了偏殿。
陈霆神采微霁，总算邓文娇还晓得顾及几分脸面。“你在荷包里都装了些甚么？”他笑着问道。
陈霆蹙眉，低声道：“你这话是甚么意义？难不成你还盼着他们不认我？他们可也是你的儿子！”
邓文娇闻言顿时大怒，一张俏脸被气得通红。如许的话，她风言风语里也闻声过很多，只是未曾有人如此胆小，说到她的跟前来。
殿内世人赶紧起家前去迎驾，只见殿前乌压压地走过来一群人。打头的便是陈元泰，他虚扶着太后徐行进殿。前面跟着皇后、太子、德妃、豫王等人，钱玉兰由两名宫人谨慎搀扶着跟在背面。最后则是面无神采的安平公主带着陈霆的两个儿子。
邓文娇翻了个白眼，说道：“当我多奇怪！”她不待陈霆答话，回身叮咛丫环：“索债的来了，等会儿他们过来，把预备好的荷包一人给一个。”
德妃赶紧笑着得救道：“无妨事，臣妾一贯在太后身边奉养惯了，现在又要帮着太后照顾诚哥儿和玉哥儿，坐这边更便当些。昭容从速畴昔吧，莫要叫皇上等着了。”